切石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木屑混着石粉飞溅,第二块原石被稳稳架在卡槽里。
珠宝店老板握着操纵杆,眼神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他做这行十几年,见多了想靠赌石一夜暴富的外行,大多都是切垮收场。
“嗡——”刀片切入原石的瞬间,彭飞的目光紧紧锁在石面上。
第一刀下去,露出的内里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丝毫绿色,只有粗糙的石质。
“啧,垮了。”
老板关掉机器,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又藏着点“果然如此”的笃定,“这就是块普通的顽石,里面没翡翠,最多值个八千块,还得有人愿意收。”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店员也小声议论起来:“我就说吧,刚才那块糯冰种是他运气好。”
“是啊,哪有那么多好料等着他捡。”
彭飞却没慌,手指敲了敲剩下的第三块原石——就是那块带“色带”的小料。
他蹲下身,用手电筒贴着原石表面照了照,光线穿透石皮,隐约能看到内里有一抹淡淡的绿色在流动。
“老板,接着切这块。”
彭飞把第三块原石递过去,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老板挑了挑眉,没多说,重新调整切石机。
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速度,刀片一点点切入原石,石粉簌簌落下。
突然,一道莹润的绿色从切口处透了出来!
“嗯?”
老板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关掉机器,用刷子小心翼翼地刷掉切口处的石粉——只见原石切口里,一抹纯净的绿色赫然在目,质地通透,像一汪凝住的绿水,连带着周围的石质都显得细腻起来。
“冰……冰种!”
老板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起手电筒往切口里照,光线几乎能完全穿透进去,“而且是晴水绿,种水好,颜色正!
这料……这料至少能出两三只手镯!”
周围的店员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震惊:“我的天,居然切出冰种了!”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普通公斤料,竟然切出冰种了!”
彭飞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这色带果然没骗人,里面不仅有翡翠,还是品质不错的冰种。
老板放下手电筒,看着彭飞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外行看热闹”变成了“得好好拉拢”的郑重:“小伙子,你这料是好料!
刚才那切垮那块我不算数了,这两块料,我给你出一百五十万!
你看怎么样?”
一百五十万?
彭飞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比他预期的还高。
但他没立刻答应,而是想起了以前在瑞丽逛翡翠市场时,看到的一家广州珠宝商的联系方式(贴在市场门口的广告,说是长期收高端原石,曾保存过号码)。
他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号码,首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喂,哪位?”
“您好,我是翡翠散户,手里有块冰种晴水绿的原石,想问问您收不收?”
彭飞开门见山。
“冰种晴水绿?”
对方愣了一下,“你有照片吗?
发过来我看看。”
彭飞忙拍了几张原石切口的照片,发了过去。
等了大概五分钟,对方的电话打了回来,语气明显激动了不少:“兄弟,你这料确实是冰种晴水绿,种水很纯!
我现在在广州,赶不过去,但我可以让瑞丽这边的分公司负责人过去看货,价格方面,只要和照片一致,我给你一百八十万!
现金转账,当场到账!”
一百八十万!
比珠宝店老板的出价还高三十万!
珠宝店老板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又没底气——他的小店资金有限,一百八十万己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彭飞接下这单生意。
“行,那麻烦您让负责人尽快过来,我在瑞丽民荣珠宝店。”
彭飞挂了电话,看着老板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老板,那边给的价格更高。”
老板苦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是我没这福气。
你这运气,真是绝了!”
不到半小时,珠宝商的瑞丽分公司负责人就到了——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鉴定师。
鉴定师仔细看了原石,又用专业仪器测了种水,最后对负责人点了点头:“确实是冰种晴水绿,品质和照片一致,甚至比照片还好点。”
负责人当场拿出合同,彭飞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签了字。
然后,负责人通过手机银行,给彭飞转了一百八十万——手机提示音响起,余额显示:1800000.00元。
从早上揣着五千块出门,到现在手里有了一百八十万,前后不过六个小时,利润翻了三百六十倍!
彭飞压下心里的激动,和负责人交接完原石,转身走出了珠宝店。
阳光照在身上,他第一次觉得,逃到缅北这趟险,没白冒。
他没急着回宾馆,而是先去银行取出了十万现金在身上,作为接下来收原石的本钱。
然后,他买了个更大的防水背包(专门用来装原石的,能装下十几块拳头大的料),又买了些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放进背包里——接下来几天,他得频繁往返于缅国和瑞丽之间,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一切准备就绪,彭飞打车去了瑞丽深山区,在路尽头下了车。
步行近一个小时后,轻车熟路,很快就通过通道回到了缅国帕敢的丛林。
出来时,他特意在洞穴入口周围检查了一遍——之前埋的尸体没被发现,藤蔓也重新挡好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松了口气,背着背包,往自己在缅国租的出租屋走去。
那是一间位于矿区外围的简易民房,月租五百块,条件简陋,但胜在隐蔽,适合他暂时落脚。
路过一家小餐馆时,彭飞肚子饿了,便走了进去。
餐馆里人不多,只有两桌客人,老板是个华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热情地招呼他:“兄弟,吃点什么?
我们这有炒饭、炒面,还有缅式咖喱。”
“来份炒饭,再来瓶啤酒。”
彭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喝了一口啤酒,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条粗金链,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他们径首走到老板面前,光头拍了拍柜台,语气嚣张:“王老板,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吧?”
王老板脸色一下子变了,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豹哥,再宽限几天行不行?
这月生意不好,还没赚到钱呢。”
“宽限?”
光头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老子的话你也敢不听?
今天要么交五千块,要么我砸了你的店!”
周围的客人吓得不敢出声,纷纷低下头。
王老板急得快哭了:“豹哥,我这小店一个月也赚不了五千啊,三千,行不行?”
“不行!”
光头抬手就要打王老板,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差不多得了。”
彭飞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眼神冷得像冰。
他最看不惯这种欺负老实人的杂碎,更何况对方还是欺负华人老板。
光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彭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彭飞穿着普通,不像是什么大人物,顿时怒了:“你他妈谁啊?
敢管老子的事?
不想活了?”
旁边两个跟班也围了过来,手里拿着钢管,眼神凶狠地盯着彭飞。
彭飞没说话,手上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光头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光头疼得龇牙咧嘴,想挣扎却根本动不了,只能嗷嗷叫:“疼!
疼!
快放手!”
“滚。”
彭飞松开手,冷冷吐出一个字。
光头捂着手腕,怨毒地看了彭飞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两个不敢上前的跟班,知道遇到硬茬了,只能撂下一句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然后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王老板连忙走过来,感激地看着彭飞:“兄弟,太谢谢你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举手之劳。”
彭飞笑了笑,回到座位上继续吃炒饭。
他没注意到,餐馆外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停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精致明艳的脸——正是罗耶家族的公主曼莎。
曼莎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高挑火辣的身材,尤其是那翘挺的臀部,在座椅上微微侧坐时,曲线更是惊人。
她手里拿着望远镜,目光紧紧锁在餐馆里的彭飞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惊艳。
“公主,就是他。”
开车的保镖低声说道,“刚才查了一下,他叫彭飞,是个华人,三个月前到的帕敢,没什么背景,但身手好像很厉害,刚才那几个是矿区地头蛇豹哥的人,平时没人敢惹,居然被他吓跑了。”
曼莎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来矿区视察,本来只是顺路,却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一个身手好、还敢管闲事的华人,而且看他刚才的样子,沉稳又果断,和那些只会耍狠的地头蛇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前几天家族里的人说的——最近有个华人在帕敢和瑞丽之间来回跑,好像在做原石生意,只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避开边境关卡的。
难道就是他?
曼莎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保镖说道:“去查查他住在哪,还有他最近都在和哪些人接触,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消息。”
“是,公主。”
越野车缓缓驶离,曼莎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彭飞刚才出手的样子——这个叫彭飞的男人,好像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
而餐馆里的彭飞,吃完炒饭,付了钱,背着背包往出租屋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己经被缅国最有权势的公主盯上了,更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他和那条神秘洞穴的追逐与纠缠,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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