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带着新收的猛男保镖陈到，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首到身后广宗方向的喊杀声和火光彻底被夜幕和荒野吞没，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呼……呼……主公，咱们……咱们接下来往哪走？”
陈到拄着那半截断刀，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他体力虽好，但也架不住这一路亡命狂奔，还得时刻警惕西周。
江南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那霸王体验卡的后劲有点大，现在浑身肌肉酸痛，跟刚被十个壮汉轮番按摩过一样。
他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环顾西周。
月黑风高，荒郊野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淦！
这开局落地成盒的概率也太高了！”
江南在心里又把跑路的系统骂了一遍。
沉稳性格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身边唯一的核心资产——保镖陈到，又摸了摸怀里那点可怜的缴获，开始分析：“广宗这边不能待了，皇甫嵩和曹操马上要大清洗。
往南是曹操的地盘？
不对，现在老曹还在给大汉打工……往北是公孙瓒？
太远，路上容易饿死。
往西是洛阳？
董胖子马上要进京嗨皮了，更乱……”他眼睛突然一亮。
“对了！
冀州南部，常山国一带！
那边黄巾主力被剿得差不多了，相对安稳，而且……我记得常山真定出过一个超级猛人来着？
赵云赵子龙！
对！
就是他！”
虽然不确定现在赵云在不在家，或者是不是还是个少年，但那边好歹是个方向！
而且，冀州世家大族多，有钱有粮，说不定还能偶遇几个逃难的……咳咳，是落难的大家闺秀？
曹贼之魂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叔至，”江南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着西南方向，“我们去常山国一带。
那边局势稍稳，正好让我们暂避锋芒，徐图发展。”
陈到自然没意见，他现在对这位临危不乱、还敢反杀军官的主公佩服得紧：“俺听主公的！”
两人稍作休息，便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赶路。
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大路和可能有官兵巡逻的地方，饿了就啃点干粮，渴了就找山泉喝两口，过得那叫一个风餐露宿，原始环保。
几天后，两人灰头土脸，几乎快成了野人，终于来到了常山国地界的一个小村庄附近。
这村子看起来也不富裕，但至少没有战火痕迹，田间还有农人劳作，透着几分难得的安宁。
“主公，前面有个村子，俺去讨点吃食？”
陈到看着村里升起的炊烟，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江南点点头，他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小心点，问问情况，别吓着人。”
陈到应了一声，刚要走过去，却见村口一个穿着粗布衣、头发灰白却身材硬朗的老者，正扛着锄头警惕地看着他们这两个衣衫褴褛、还带着兵器的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不像普通老农。
江南赶紧上前一步，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人畜无害的笑容，抱拳道：“老丈莫慌，我二人乃是自广宗逃难而来的行商，途中遭了乱兵，盘缠尽失，只想讨碗水喝，问问路，绝无恶意。”
他语气沉稳，措辞也算得体，稍微打消了老者的一点疑虑。
老者打量了他们几眼，尤其是看到江南虽然狼狈，但眼神清亮，不像奸恶之徒，旁边的陈到虽然彪悍，却一副以江南为首的样子，便叹了口气：“这世道……唉，进来吧，村口寒舍喝碗热水。”
“多谢老丈！”
江南连忙道谢，给陈到使了个眼色，两人跟着老者进了村口一间简陋的土屋。
喝着热水，吃着老者提供的几个粗粮饼子，江南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他一边吃，一边状似无意地跟老者攀谈。
“老丈，如今这常山国地界，可还安稳？
我等想去真定县投奔亲戚，不知路径是否好走？”
老者叹了口气：“安稳啥哟，黄巾是没了，但官兵过后，盗匪又起，各地豪强也趁机拉拢壮丁，争抢地盘，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真定那边……听说最近也不太平，好像附近山里来了一股流寇，时常下山骚扰。”
流寇？
江南心里一动。
老者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这天下，怎么就乱成这样了呢？
皇帝老子在洛阳享福，哪管我们死活哦……”江南放下水碗，沉吟片刻，决定稍微露点峥嵘，看看能不能套到更多信息，或者……忽悠一下？
他语气变得深沉，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洞察力：“老丈，朝廷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黄巾虽平，然中央权威己失，地方州牧太守手握重兵，野心勃勃。
依我看，这乱世，才刚刚开始。”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重新打量起江南：“哦？
小哥竟有这般见识？
那你觉得，这天下将来会如何？”
江南微微一笑，开始论天下：“宦官外戚之争乃乱之源，如今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势同水火，洛阳必生大变！
届时，必有强权之人入主中枢，然各地英豪岂会臣服？
关东诸侯，恐将并起！”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听得有些发愣的老者和同样一脸崇拜的陈到，继续道：“冀州富庶，乃西战之地，袁本初、公孙伯珪，乃至……日后或有他人，必争于此。
常山地处要冲，恐难独善其身。”
老者听得面色凝重，忍不住追问：“那……如小哥所言，我等小民，该如何自处？”
江南图穷匕见，终于露出了些许野心，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老者：“乱世求生，无非强弱二字。
弱者祈求怜悯，强者制定规则。
若想庇护一方乡梓，唯有聚拢人手，握紧刀枪，让自己变成强者，让宵小不敢侵犯！”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有现代人的见解，也符合当下乱世的生存法则，更隐含了他自己的想法。
老者沉默良久，缓缓道：“小哥非常人啊……老朽姓赵，曾是军中一老兵，退役后在此闲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看向江南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和探究。
姓赵？
老兵？
常山真定？
江南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是赵云的同族或者亲戚？
他强压住激动，保持淡定：“赵老丈过奖了，不过是颠沛流离，有些感慨罢了。
今日多谢老丈款待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赵老丈摆摆手：“些许饭食，不足挂齿。
我看小哥你谈吐不凡，绝非池中之物。
若欲往真定，还需小心那股流寇。
他们盘踞在北面黑风岭，约有数十人，头领叫过山风，颇为凶悍。”
黑风岭？
过山风？
这名字可真够山寨的。
江南心里吐槽，但脸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多谢老丈提醒！”
他又和赵老丈聊了几句，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真定县有没有什么出名的人物，尤其是姓赵的年轻人。
可惜赵老丈似乎并不太了解，只说真定赵氏是大姓，出过几个官吏。
辞别赵老丈后，江南和陈到离开了村子。
“主公，咱们现在去哪？”
陈到问道。
江南摸了摸下巴，看着北面黑风岭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豪迈的光芒。
“流寇啊……几十个人，听起来不像正规军，应该比广宗的官军好对付点？”
“叔至，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咱们初来乍到，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和启动资金吧？
这过山风兄弟，看起来挺热情，准备给我们送点人手和粮草呢！”
陈到一愣，随即握紧了断刀，憨厚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主公说打哪儿，俺就打哪儿！”
江南哈哈一笑：“好！
先去踩踩点！
记住，咱们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顺便……看看这伙土匪窝里，有没有被掳去的可怜人需要咱们拯救一下。”
他特意在拯救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懂的期待笑容。
霸业的第一步，或许就该从黑吃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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