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揣着一肚子忐忑和几分莫名的兴奋，踏上了去郓城县衙的路。
怀里还揣着几个温乎乎的鸡蛋——没错，天没亮我就爬起来，跟做贼似的溜出宅子，在早市第一个摊位上买了一筐最新鲜的鸡蛋。
阎婆惜看到我揣鸡蛋出门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大概觉得我这“恶霸”有什么特殊的早餐癖好。
系统那个坑爹的“盘鸡蛋”任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上。
捏碎银子，我现在全副身家估计还没阎婆惜讹诈我的零头多，可经不起损失。
郓城的清晨透着古意，青石板路，灰砖矮墙，偶尔有早起的贩夫走卒擦肩而过。
我努力模仿着记忆里宋江走路的姿势，力求低调。
可这身力气它不听话啊。
“啪叽！”
一声脆响。
我下意识低头，脚下的一块青石板……裂成了好几瓣。
我：“……”路边一个正打着哈欠摆摊的卖炊饼的老汉：“？？？”
我赶紧加快脚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内心疯狂呼叫系统：“系统！
这算常用物品吗？
不会扣我钱吧？”
……判定中。
公共路面设施，损坏需赔偿。
本次警告，下次将根据损失价值扣除等额积分或触发随机惩罚。
还好还好，积分现在是零蛋，扣无可扣。
这该死的力量，真是又爱又恨，像极了女人的情绪，起伏不定。
但赔偿，我摸摸怀里那点可怜的散碎银子，一阵肉痛。
得，这以后走路都得看着点脚下，跟踩地雷似的。
好不容易蹭到县衙门口，那两只熟悉的石狮子蹲在那儿，威风凛凛。
几个熟悉的同僚正三三两两地往里走。
“宋押司，早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是马兵都头朱仝，身长八尺西五，一部虎须髯，面若重枣，目若朗星，像个活关公。
他旁边跟着的是步兵都头雷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
这两人是宋江在县衙里的铁杆兄弟，武功不错，为人也仗义。
“朱都头，雷都头，早。”
我学着宋江的习惯，笑着拱手回礼。
雷横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哥哥，昨日听闻你家中似有异响？
没出什么事吧？”
他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些好奇。
我心里一咯噔，消息传这么快？
阎婆惜处理得不干净？
还是隔墙有耳？
“无事无事，”我赶忙摆手，打着哈哈，“不过是家中婆娘不小心打碎了些器具，己收拾妥当了。”
说着，我为了表示“真的没事”，很自然地想伸手拍拍雷横的肩膀。
手指刚碰到他那结实的肩甲……“哐！”
一声闷响，我发誓我真的没用力。
但雷横整个人猛地一晃，“噔噔噔”连退三步，一脸懵逼地捂着肩膀，龇牙咧嘴，显然被拍得不轻。
他身上的铁甲似乎都微微凹陷下去一个小坑。
朱仝：“！！！”
周围几个正准备进门的书吏、衙役：“！！！”
我：“……” 我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凝固在脸上。
完犊子了，又没控制住，内心一阵惶恐，差点得赔钱，这可赔不起啊。
现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雷横活动了一下肩膀，倒吸着凉气，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哥…哥哥…你今日…手劲怎地如此惊人？
俺这肩膀都快被你拍碎了。”
朱仝那双丹凤眼也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我，捋了捋他的美髯公胡子：“是啊，宋押司，方才见你走来，步履沉健，气息悠长，今日气色尤胜往日，莫非是得了什么机缘？”
我干笑两声，脑子飞速旋转：“咳咳……这个……许是近日偶感风寒，服了一剂祖传的虎狼之药，这身子骨是燥热了些，力气也……也莫名大了许多，一时难以掌控，一时难以掌控……让二位兄弟见笑了，对不住对不住。”
虎狼之药？
这借口我自己都不信。
但总不能说我是穿越的还带了系统吧？
雷横将信将疑，但还是揉着肩膀咧嘴笑了：“哥哥说的哪里话，力气大是好事，好事。
日后抓贼剿匪，哥哥一声吼，怕是都能震倒几个。”
朱仝也笑了笑，但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些：“原来如此。
不过哥哥还需适应些，莫要再…误伤了同僚。”
他特意看了眼雷横的肩膀。
我连连点头，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经过这么一遭，我走进县衙大院时，感觉周围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
宋押司刚才一巴掌差点把雷都头拍飞。”
“真的假的？
宋押司不是文人吗？”
“谁知道呢，还说吃了什么药……我看宋押司今日确是龙行虎步，不同往日……”我硬着头皮，尽量目不斜视，走到廊下自己的案牍前坐下。
点卯的时辰还没到，我拿出怀里的鸡蛋，准备抓紧时间练习一下。
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枚鸡蛋，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咔……”蛋壳应声而裂，蛋清蛋黄流了我一手。
……失败。
我不信邪，又拿起一枚。
这次力度更轻……还是碎了。
这比拍碎桌子难多了啊，系统你玩我吧怕，可不行这样玩啊，费钱。
就在我跟鸡蛋较劲，弄得一手黏糊糊的时候，知县时文彬的身影出现在了堂前。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时知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和我满手的蛋液上，眉头微微皱起。
“宋江，”他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今日点卯，你为何如此……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我赶紧把手往身后藏：“回禀相公，属下……属下一时不慎……”时知县摆了摆手，似乎懒得深究，转而说道：“罢了。
近日县内不甚太平，南城一带多有窃案，百姓怨声载道。
朱仝、雷横。”
“属下在，”朱朱仝、雷横抱拳上前。
“命你二人加紧巡防，早日将那扰民的毛贼缉拿归案。”
“是！”
二人领命。
时知县目光又扫了我一眼，顿了顿，似乎想起我刚才“拍飞”雷横的壮举，补充了一句：“宋江，你今日既……精力旺盛，便也一同前去，协助二位都头，务必尽快破案，以安民心。”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哦豁？
这就来活了？
抓小偷？
让我这个力能扛鼎（自认为）的穿越者去抓小偷？
这算不算是……杀鸡用牛刀？
不过……好像有点意思。
我看了一眼手上残留的蛋液，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奔腾的力量。
正好，拿小贼练练手，顺便试试这身力气，到底好不好用。
“属下遵命！”
我拱手应道，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期待的弧度。
旁边的朱仝和雷横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雷横，下意识地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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