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她简简单单的洗漱了一下,穿好校服,拉链拉到顶,遮住了颈间的绷带。
走出家门时,顺手拿上门口置物架上的雨伞。
刚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走廊里没有灯,本来就昏暗的走廊受了雨天的影响,可以说是阴暗又潮湿,身后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白雨霖的心尖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就在身后了,白雨霖用力捏着伞柄,小心翼翼的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身后的是一个少年,少年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一只手插着兜,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衬衫完美地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俊美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立体,棱角分明。
高挺的鼻梁,如刀刻般的下颌线,透着冷峻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有若无地注视着白雨霖。
这就是她的邻居吗?
目前看来是的。
这么看,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白雨霖长呼一口气,对着少年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就当做打招呼了,毕竟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雨霖扭回头继续下楼,少年轻声笑了笑,而后走到她身边,脑子有泡的与她并肩而行,楼梯本来就窄,再怎么刻意避让也难免会有肢体触碰。
白雨霖就想不通了,他明明可以掠过自己,为什么要和她挤楼梯?
神经病吧……白雨霖在心里骂了一句。
白雨霖正欲开口,少年却先出声了。
“白雨霖。”
少年微微低头看着身侧的白雨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和新邻居打个招呼吗?”
“早上好。”
她虽然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了一句。
白雨霖甚至都不知道她这个邻居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白雨霖嘴比脑子动的快,首接把自己脑子里想问的问了出来,问完她自己都有点懵。
她不是觉得这个问题太冒昧了,而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问这个人的名字、去在意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就好像有种感觉驱使着他去问眼前人的名字。
哪料少年一听见她的问题,脸色微变,低声说了句:“白雨霖……真厉害。”
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白雨霖听。
白雨霖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什么表情……初次见面就这么无礼,白雨霖脾气算不上好,面对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她实在没有什么耐心。
她转头看着他的侧脸,隐约能够看清他眼神中的愠怒。
想发脾气又隐忍的模样让白雨霖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正常。
“怎么了?”
“没事。”
少年握紧拳头又松开,勾起嘴角笑了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叫任砚,以后别再忘记了,嗯?”
白雨霖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又好像感觉在哪见过他,但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打断思绪,懒得想了。
“哦。”
白雨霖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先走了。”
她快步下楼,把任砚甩在了后面。
任砚看着掠过自己走在前面的白雨霖,他微垂下头,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半只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在原地停顿几秒后,他一步两个台阶,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白雨霖走出楼道,打开伞时,肩膀被小幅度的撞了一下,撞的很轻,不会感到疼。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她身侧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白雨霖本来还在想对方可能不是故意的,但她看着他的态度,被惹的有些恼怒,“你干嘛?!”
她尽量压低着声音,却能让人听出语气中的恼怒。
任砚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他这是生气了?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好了,又来了个神经病邻居。
白雨霖憋着一肚子气走出楼道,雨水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撑开雨伞,走进雨中,雨水打在伞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公交站离这不远,当初她选房子时就是图这里离公交站近,坐一站就能到学校,房租也便宜,所以即便房子很旧,在这些优越条件下也不值一提,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
公交站。
遮雨棚下站满了一中的学生,都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
白雨霖撑着伞站在旁边等车,车辆来来往往,由于雨天的缘故,道路很拥堵,过了很久公交车才缓缓驶来。
私家车里,雨刮器不断的摆动着,却依旧无法完全清除车窗上的雨水。
任砚懒散的靠在后座,眼睛看向车窗外,透过车窗看见在公交车上被挤的摇摇晃晃的白雨霖,眉头紧皱,“啧”了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公交车在一中校门口停下,白雨霖是硬生生被挤下去的,还差点摔一跤。
每次都是这样,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就算你对着没秩序的人骂个一两句,对方反倒会反过来骂你有病。
融入人群之中,伞与伞之间的碰撞,使雨水顺着伞沿滑落至衣服上。
“哥哥,你怎么还不进去?”
一个女生撑伞走到任砚旁边,疑惑的问道。
校门口人流涌动,同学们撑着色彩斑斓的雨伞,唯独任砚一人持黑伞,与人群格格不入。
伞下,那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白雨霖的背影。
首到任浅又叫了一句“哥哥”,任砚才收回视线,将伞微微抬高,低头看向面前的任浅。
“别在这杵着。”
任浅坏笑一声:“哥哥,你刚刚在看谁呀?”
“哥哥的事,少管,嗯?”
任砚腾出一只手弹了一下任浅的脸,“今天不怕迟到了?”
“现在就进去。”
任浅说完,小跑着进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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