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星婉却嗤笑一声,自己动手了。
她三两下扒下那件珍贵的球衣,直接扔在地上,还用脚尖在泥地里碾了碾。
“不就一件破衣服吗?至于?”
她抬起头,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我说大姐,你都多大年纪了?”
“混在我们这群年轻人里,不觉得膈应吗?”
高政霖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
他就这样,任由我被她指着鼻子羞辱!
我气笑了,直视着她。
“小妹妹,按年纪,你叫我一声姐,不亏。”
“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话音未落,高政霖一声怒喝打断我。
“顾倾心!你够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给她道歉!”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给她道歉?”
3
他却像换了个人,一步挡在陈星婉身前,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那姿态,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恶毒外人。
队员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嫂子太过分了,星婉她妈妈早就去世了,她还拿这个说事……”
高政霖显然也听见了,他捏紧了拳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我再说一遍,给她道歉!”
我心里的血,一滴滴往下淌
“如果,我不呢?”
我的话像一个开关。
陈星婉突然捂着脸,“呜”地一声哭着跑进了夜色里。
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好不可怜。
高政霖看都没看我一眼,丢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转身就追了过去。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瞬间,瓢泼大雨。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一个人,扔在了这荒山野岭的暴雨里。
篝火旁的人,瞬间作鸟兽散。
尖细的鞋跟,死死卡进木栈道的缝隙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冰冷的雨水,好像要洗刷掉我这五年,关于他的一切记忆。
当年车祸,他也是在这样的雨夜,背着我跑了几公里路,他说:“姐姐,别怕。”
他第一次夺冠,对着全国的镜头,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和星光。
“顾倾心,我要娶你!”
那些电影里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那个信誓旦旦要护我一生的少年,死了。
死在了今晚这场暴雨里。
雨不知何时停了。
我终于拔出鞋跟,也像拔出了扎在心里的那根刺。
拖着一身泥水和疲惫,我驱车回家。
手机早就没电关机。
我插上车载充电,开机。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我竟还有一丝可笑的期待。
没有一通未接来电,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刚走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插进锁孔。
就听见里面传来陈星婉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炫耀。
“霖哥你真好,知道我那个来了不舒服,还给我煮红糖鸡蛋。”
是高政霖温柔得能溺死人的声音。
“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我的家。
他带别的女人回了我的家。
我浑身发抖,蹲在门口,眼泪混着脸上未干的雨水,无声地淌。
我猛地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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