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宴临要去给柳夕解毒,用的理由是他已喝下了绝嗣药。
这辈子只有承钰一个孩子。
我慢慢站起来,跌跌撞撞奔向殿内。
随后跪着求小侍卫,“就看在去年我救了你姐姐的份上,我求你再帮个忙。”
“您快起来,我帮我帮!”
他拿到那块东西时却愣住。
2
那是能号令三州兵马的虎符。
是当年出嫁前,父亲留给我的保命符。
这大雍天下是晏家太祖和我太祖父一起打下来的。
但祖父只喜欢带兵行军,生性自由不愿意管事。
既然宴临胆敢杀绝忠勇侯府、背弃与我的誓言。
我亦不介意让这滔天的权力易主。
罚跪三个月的宫门,这是最后一天。
从我的宫门一路磕头跪向法华殿。
刚准备跪下,就看见等在狮子石像旁的林书白。
大雍朝最年轻的林相。
他看着我,“娘娘瘦了许多。”
原本他才应该是家里为我选定的成亲人选。
按照宫规,林书白是不可以随意擅自进来内宫的。
我笑着看他,一如对待从前好友一般。
“如果可以,帮我替父母、兄长上一炷香。”
林书白没有再像其他人一般对我刻意隐瞒,“好。”
随后我催促他快些离开,“等会又有人借此弹劾你了。”
他定定看着我,留下一句话,“活着、活着最要紧。”
我没有答应,“快走吧。”
这条长街会经过林夕居住的长秋阁,离金銮殿很近。
果不其然,柳夕亲自在那里等着我。
她从托盘里拿了一手的糖,径直从我的头上砸下来。
“贵妃娘娘也沾沾喜气,说不定啊还能再添个小皇子小公主。”
随后她紧急捂住嘴,故作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我都忘了陛下已经一年没有踏进你的长秋宫了吧。”
“而不是像我日日承着宴临的欢宠,就是陛下年轻,下手总是不知轻重。”
炫耀的话语让人无端恶心。
日日?我反复默念的两个字,像是凌迟一般。
柳夕刻意压低声音,却藏不住欣喜。,“陛下说下个月就让我入住长秋宫,贵妃就好好收拾一下行李。”
长秋宫原就是皇后的住所。
我却没有搭理柳夕的话,一起一跪。
心里却在默念大悲咒,送孩子入黄泉路,一路走好。
承钰,母妃送你最后一程。
用力得额头都磕出血。
迎面走来的宴临,第一时间就扶住柳夕。
温柔地问,“不舒服怎么不留在宫里休息?”
与对待我的态度截然不同。
弯腰磕头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滴落在青石砖上。
正午的日光灼灼,直接化为虚无。
没等来柳夕的回答,他扫了我一眼。
紧盯着我额头上的血迹,直接将我扯了起来,“贵妃,你疯了吗?”
“叫太医过来!”
“怎么连个打伞的宫人都没有?”
宴临忘记了,是他不许有人跟着我的,不许撑伞、不许扶我。
以前我一受伤他就会生气,起初我以为他心疼我。
后来才知道他心疼的是我这张和柳夕有几分相似的脸。
柳夕却皱眉,“陛下,今晚外藩使节觐见,贵妃娘娘却面容破损,岂不是有损您的名声?”
“林相肯定又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又要写千字文章辱骂我和您了。”
她一出声,便让宴临眼里的心疼荡然无存。
“刚刚林书白来过了?怪不得我闻到一股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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