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的灯光切割着午后的沉闷,警笛的咆哮在街道上横冲首撞。
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震慑住了,纷纷停下脚步,表情困惑地望着那些额头上冒出冷汗、面色扭曲的警察们。
“警号1101,三群街未发现目标。”
“三队,发现可疑踪迹没有?”
“报告,常山街没有目标踪迹。”
“所有分队注意,目标为AAA级红色通缉犯,允许击毙,重申!
目标为AAA级红色通缉犯,允许击毙!”
对讲机里的声音紧张而急促,像是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五公里外,城中村的脉络错综复杂,如同一张巨大的迷宫。
陆沉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小巷中跌跌撞撞地穿行,他的呼吸粗重而不规律,面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此刻更加明显,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
他随意吐出一口血沫,回忆起半小时前在派出所大厅的那场混乱。
多年的逃亡生涯磨练出的身手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但仍旧难免挂彩。
肩部的枪伤灼热地疼痛着,每一次移动都带来一阵撕裂感。
爆发的逃脱意识引领他来到了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这里的监控设备老旧,大多是西五年前的产品,更新速度远不如经济繁华地带。
对于逃亡者来说,这里是城市中难得的盲区。
“咳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沉面色阴沉地自言自语。
小巷中很少有记录行踪的设备,但走出去后就不好说了。
他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甚至连这个城市的名字都是几天前才知道。
接下来的计划是寻找带有外置楼梯的老旧房屋,最好是能躲到房顶上暂避风头。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在右拐进入另一条小巷后,视野豁然开朗。
一栋五层楼的老式住宅映入眼帘,门口那锈迹斑斑的旋转铁楼梯像是专为他准备的逃生通道。
陆沉强忍着疼痛,顺着楼梯一路向上。
到达顶层后,他又爬上一个类似铁笼的安全梯,最终来到了天台。
午后的阳光毒辣刺眼,扫视西周,找到一处相对阴凉的角落,瘫软地躺了下来。
好累。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陆沉闭上眼睛,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冷的雨夜,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王五"蹲在一栋废弃厂房的屋顶,手指稳稳托着狙击步枪。
雨水顺着他的防水外套往下淌。
瞄准镜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在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向豪车。
"风速4级,湿度70%,距离382米。
"耳机里传来助手冷静的汇报。
"王五"的呼吸几乎停滞,食指稳稳扣在扳机上。
瞄准镜十字准心牢牢锁定目标眉心。
砰!
子弹破膛而出,以精准的轨迹射向目标。
子弹精准命中太阳穴,目标应声倒地。
"目标清除。
"他对着麦克风低声说,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刚结束一条生命。
但当他准备收起装备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下意识低头,发现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微小的红点——激光瞄准器的标记。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王五"踉跄后退,靠在冰冷的水塔上。
鲜血迅速染红前胸,他艰难地喘息着,意识到这不是意外——而是灭口。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忽然想通了什么。
三天前的那次"例行汇报",组织反常地问了许多关于他工作习惯的问题——常用的狙击点、偏好的撤离路线、甚至是他习惯性会触碰的枪托位置。
原来那根本不是关心,而是在为今天的清理行动收集情报。
真是讽刺。
这把组织的利刃,只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陆沉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王五"根本不是普通工人,而是被人灭口的职业杀手。
远处的警笛声再次响起,正在向这个区域合围。
陆沉挣扎着站起身,望向远处街角刚刚出现的警车。
"喂!
你在上面干什么?
怎么上来的?!
"一个光着膀子的老大爷叼着烟出现在天台入口,眯着眼睛打量陆沉。
"年纪不小了,干偷鸡摸狗的事是吧?
警察就在附近,赶紧给我下去!
"陆沉不敢转身,将受伤的右肩隐在阴影中,干笑两声:"误会误会,生意失败,讨债的找上门,只好在这躲一会......大爷您小点声,通融通融,我歇会儿就走,就住旁边那栋楼,实在对不住。
"老大爷咂咂嘴,摇摇头:"啧,这么大个人了..."转身嘟囔着离开。
陆沉眯眼看着老人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
他迅速评估现状:警方正在缩小包围圈,必须立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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