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7 AM，城西总站地下室电子屏上的蓝纹像活物般蠕动，组成一个倒计时数字：3陆野的左手掌心突然灼痛起来，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丝沿着掌纹描摹。
监控屏幕上，穿黑风衣的女人——安雅——正用指尖轻叩门框，每敲一下，电子屏上的数字就跳一格。
2"操！
这娘们是江氏的人？
"李强松开陆野的衣领，抄起消防斧冲向门口。
1陆野比站长更快。
他撞开储藏室的后窗，暴雨后的冷风灌进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窗外巷子里停着三辆没挂牌的黑色SUV，车顶天线挂着蛇形装饰——毒蛇帮的标志。
电子屏上的数字归零的瞬间，整栋楼突然断电。
黑暗中，安雅的声音从正门方向传来，像冰水滴进热油："陆野，你还有五秒把照片放回终端。
"李强的怒吼和金属撞击声同时炸响。
陆野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见那张烧焦的照片正在自己口袋里发烫。
五他冲向劈坏的调度终端，照片刚碰到裂缝就自燃起来，蓝绿色火苗中浮现出更多细节——实验室角落有个婴儿培养舱，标签上写着”S-07“。
西后窗玻璃突然爆裂，戴着夜视镜的蒙面人翻进来，匕首首取陆野咽喉。
三陆野本能地抬手格挡，掌心蓝纹暴涨。
匕首在离皮肤三厘米处悬停，持刀人的夜视镜片上映出他自己扭曲的脸，以及背后安雅突然睁开的眼睛——她的虹膜正在融化，金色液体顺着脸颊流成诡异的符文。
二"别看她的眼睛！
"李强从背后扑倒陆野，消防斧擦着安雅的发梢劈进墙壁。
一世界在陆野眼前裂成两半。
左眼看到的画面是现实：李强被三个毒蛇帮成员按在地上，其中一人的注射器己经扎进他颈动脉。
右眼看到的却是幻觉：安雅漂浮在离地半米处，风衣下摆化作无数黑色触须，每条触须末端都卷着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掌心狂拍的蓝纹。
"选择。
"安雅的声音同时在现实和幻觉中响起，"要么跟我走，要么看着他被注入神经溶解剂。
"陆野的右手摸到了李强掉落的手机。
锁屏壁纸是站长和妻子的合影——背景里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胸前别着名牌：林晓梅。
和烧焦照片里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赢了。
"陆野咬牙举起双手，"但先救他。
"安雅嘴角微微上扬。
她打了个响指，毒蛇帮的人齐刷刷倒地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不是救。
"她踩着高跟鞋跨过昏迷的歹徒，"是暂时不杀。
"04:43 AM，滨海高架桥下安雅的黑色特斯拉以140码的速度闯过第三个红灯。
陆野紧攥着安全带，后视镜里能看到三辆警车正拉响警笛追来。
"终端里的照片，"他盯着自己掌心逐渐消退的蓝纹，"那个婴儿是我？
"车顶突然传来"咚"的撞击声。
无人机的探照灯穿透挡风玻璃，电子合成音从上方传来："立即靠边停车，你车上有通缉犯。
"安雅猛打方向盘冲进隧道。
在进入黑暗前的刹那，陆野看见她扯开风衣领口——锁骨下方有个正在渗血的条形码烙印：S-07。
"不全是。
"她按下中控台上的红色按钮，"那照片里有两个婴儿。
"车后座弹开暗格，露出两管装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隧道墙壁上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爆裂，无人机追进来的瞬间，安雅急刹甩尾，特斯拉在刺耳的摩擦声中180度调头。
"现在。
"她把注射器扔给陆野，"选左边忘记一切，选右边看清真相。
"隧道尽头亮起刺目的白光。
陆野在最后一秒将右手的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他看见——五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冰玉。
培养舱里漂浮着另一个婴儿，胸口烙印清晰可见：S-07。
舱体标签上写着：安雅，契约通感适配体。
05:29 AM，废弃海洋馆陆野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安雅正用沾着酒精的棉签擦拭他左手掌心的伤口，蓝纹己经消失，但皮肤下隐约有金色丝线游动。
"欢迎回家，实验体S-06。
"她掀开自己的上衣下摆，腹部有道蜈蚣般的缝合疤痕，"我们是第一批活下来的配对。
"陆野猛地坐起，眩晕中抓住旁边的输液架。
这个布满监控屏幕的房间中央，立着个熟悉的培养舱——和幻觉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舱体标签换成了：苏晚星，基因调控失败品。
"等等..."他指着屏幕里正在晨跑的银发女孩，"这是Star？
那个点殡仪馆订单的...""江震海的亲生女儿。
"安雅敲击键盘调出另一组数据，"她以为自己只是恶作剧，其实每个订单都是筛选测试。
"屏幕上弹出陆野昨晚的送餐路线图，所有停留点连起来后，在城市地图上组成一个清晰的符号——和安雅锁骨烙印相同的图案。
"契约通感分三个阶段。
"她突然抓住陆野的手按在培养舱上，"你现在是幼体期，靠订单触发能力。
"舱体玻璃在触碰的瞬间变得透明。
陆野看见十五岁的苏晚星蜷缩在里面，手腕连着输液管，枕边放着本翻烂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第二阶段是共感期。
"安雅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当你们三个的..."海洋馆穹顶突然炸裂，无人机群如蝗虫般涌入。
陆野被气浪掀翻，后脑撞在控制台上。
模糊的视线里，安雅的风衣化作无数黑色触须迎向无人机，而她裸露的皮肤上，那些金色符文正疯狂闪烁。
最后坠落的无人机传出江震海的声音："游戏才刚开始，我的孩子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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