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心烦的是，白天回家睡觉，总被尿憋醒。以前他一觉能睡到中午，现在躺下不到两小时就得起夜，一上午最多能跑六七趟厕所。每次从厕所回来，人就跟抽空了筋骨一样，瘫在床上，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有好几次，他凌晨在传达室打个盹，刚迷糊过去，就被一股强烈的尿意惊醒，心慌得厉害，踉踉跄跄地跑到厂区角落的旧厕所，回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起初，王建国以为自己是年纪大了，肾虚，还特意让儿子从网上给他买了几盒补肾的药丸吃。但没过多久，他发现了一个更吓人的情况——他小便的时候，马桶里总浮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的泡沫，就像倒了半瓶啤酒进去，半天都散不掉，还在马桶壁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印记。
7月初的一个深夜，雷雨交加，王建国实在困得撑不住，就在那张破旧的行军床上躺了一会儿。等他被一个炸雷惊醒时，才发现裤子湿了一大片，尿液顺着大腿根往下淌，冰凉刺骨。他整个人都懵了，自己竟然尿了床，而且连一点憋尿的感觉都没有。
03
更诡异的是，他的胃口变得出奇地好，简直像个无底洞。以前他晚上喝点酒、吃点花生米就能扛到天亮，可那段时间，他非得吃下一整个大馒头，再就着咸菜，才觉得心里踏实。值班的时候，嘴巴也闲不住，总觉得缺点什么味儿，一包瓜子、几块饼干，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可吃得越多，人却瘦得越快。王建国几乎每隔一两个礼拜，就得给皮带重新打个眼儿。原来穿着正合身的旧工装，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风一吹，裤腿都呼呼作响。邻居们见了他，都开玩笑说他“减肥成功了”。他的肩膀塌了下去，原本还算圆润的脸颊也深深地凹陷进去，颧骨高高地凸了出来，眼窝深陷，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最让他害怕的，是脚上一个不小心被生锈的铁门划破的小口子。起初他没在意，就用自来水冲了冲，贴了张创可贴。可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个小伤口非但没愈合，反而开始流脓水，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一碰就钻心地疼。他这才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直到8月建军节那天，厂里组织老职工搞活动，王建国也跟着去凑热闹。就在他低头想捡起一个掉在地上的羽毛球时，刚一抬头，猛地觉得眼前飘起好几个黑点儿，像一群苍蝇在眼前乱飞，怎么揉眼睛都撵不走。他只好闭上眼缓了缓，可再睁开时，感觉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连对面走来的是谁都看不清了。
他想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站稳，谁知刚直起腰，大脑“嗡”的一声，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朝着水泥地摔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他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当场就昏了过去。周围的人吓得尖叫起来，他儿子王强闻讯从人群里冲出来，疯了一样地拨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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