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靠谱城西市，香料铺子林立。
霍思羽拿着从齐冷那里蹭来的一丁点金粉样本，挨家挨户问，嘴就没停过：“老板，见过这种金粉没？
诶你这栀子花香薰怎么卖？
闻着不错，就是有点冲鼻子，跟我家后院那死了三天没人埋的月季一个味儿……啥？
不是花香？
是香膏？”
齐冷跟在她身后，忍受着周围的嘈杂和霍思羽的喋喋不休，脸色越来越臭。
终于在一家名为“闻香识美人”的铺子前停下。
老板娘风韵犹存，看到齐冷，眼睛一亮：“哎呦，好俊俏的冷面小哥儿，想买点什么呀？
我们这儿新进了上好的……金粉。
栀子花香。”
齐冷言简意赅，打断她的推销，并将那点金粉弹出。
老板娘接过一看，嗅了嗅，脸色微变：“这金粉……质地特殊，像是‘金缕阁’特供的，掺了珍珠贝母，一般只供给城里几位头牌的姑娘。
这栀子花香嘛……”她又仔细闻了闻，“不是我们铺子的，这味道更清冽，倒像是……像是‘碎玉轩’柳丝思姑娘独门调制的‘笑春风’香膏。”
“柳丝思？”
霍思羽凑过来，“那个卖艺不卖身、弹一手好琴、据说王大川最近正疯狂追捧的花魁？”
老板娘掩嘴笑：“可不就是她嘛。
王员外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专买贵重香料送去讨好柳姑娘呢。”
另一边，时安和顾言来到了王大川的商行。
大掌柜战战兢兢：“员外他……最近是有些奇怪。
原本谈好的一批丝绸生意，利润极大，他却突然死活不肯签契约了，像是怕极了对方。
对方是‘沧澜水坞’的人，咱也惹不起啊。”
“沧澜水坞？”
时安挑眉，“那个掌控漕运、亦正亦邪的江湖帮派？
王大川一个土财主，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顾言吊儿郎当地翻着账本：“钱多了烧的呗。
或者……抓住了什么把柄？”
他忽然指着账本某一页，“咦？
少爷你看，这儿有笔巨额支出，无名无目，时间就在三天前。”
时安凑过去看，果然。
他立刻摆出大侦探的架势，摸着下巴：“嗯！
非常可疑！
本少爷断定，此中必有隐情！”
顾言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哎呀，我们少爷怎么这么聪明呢~哎呀！
放手！
死顾言！
别动手动脚的”时安拍开他的手，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调查途中，他们“恰好”遇到了同样出来查线索的际阳。
际阳柔声道：“管家说，员外今天下午只见了一位客人，是‘沧澜水坞’的二当家，刘猛。
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似乎有些不欢而散。
刘猛走后，员外就一个人去了金库，再没出来。”
信息汇总。
荒渺阁内，五人再次齐聚。
时安抢着发言，试图掌握主导权：“综上所述！
凶手就是那个刘猛！
他肯定是威胁王大川不成，怒下杀手！
再用可笑的方式伪装现场！”
霍思羽反驳：“那他怎么制造密室的？
而且怎么让王大川笑死的？
总不能是给他讲了个笑话吧？”
时安语塞，随即梗着脖子：“那……那也可能是那个花魁柳丝思！
因爱生恨！
用了什么特殊的香毒！”
顾言贱嗖嗖地补充：“或者王大川做题真做疯了，自我了断，临走前想用笑容恶心我们一下？”
际阳小声说：“可是……那本《五三》……”齐冷一首沉默地看着桌上拼凑起来的线索：金粉、香膏、沧澜水坞、巨额不明支出、诡异的笑容、还有那本《五三》。
他突然拿起那本《五三》，快速翻动，目光最终停留在某一页的空白处。
那里用极细的笔，写着几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似乎是一首残缺的诗句。
“不是笑死。”
齐冷冷声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吵，“是吓死。”
“啊？”
众人愣住。
“极度恐惧有时也会引发面部肌肉痉挛，形成类似笑容的诡异表情，俗称‘瘆笑’。”
齐冷指着那本书上的小字，“这也不是什么习题集。
这是一种密码本。
王大川用他和他上线约定好的方式，在传递最后的消息。”
“上线？”
时安懵了。
齐冷看向窗外，夜色渐浓：“王大川，不仅仅是富商。
他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外围成员，负责资金流转。
那笔巨额支出，是上交的‘供奉’。
他最近可能想退出，或者被更大的势力（比如沧澜水坞）威胁，导致组织要杀他灭口。”
顾言眼神微闪，看向齐冷：“哟，懂得挺多啊。
齐公子对这些暗地里的勾当，总是很熟悉”齐冷没接话，只是继续道：“金粉和香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柳丝思，很可能也是组织的人，甚至可能是清理门户的执行者。
那香膏里，或许含有能诱发极度恐惧情绪的药物。”
霍思羽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凶手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柳姑娘？
她进入密室，用香膏吓死了王大川，然后伪装现场，留下指向别人的线索？”
齐冷：“密室未必是真密室。
或许有我们还没发现的通道。
又或者，管家在说谎。”
际阳轻轻拉住齐冷的衣袖，眼中有些担忧。
齐冷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无事。
时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憋出一句：“……那，那本《五三》到底写的啥？”
齐冷将书递给他。
那细小的诗句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际会……”后面没了。
“这诗……”时安觉得有点耳熟。
“下一句，通常是‘际会风云浅水游’。”
齐冷语气平淡，“但这更像是一个代号和警告。
‘金鳞’指王大川这条小鱼，而‘风云’，指的是要清理门户的更高层级人物。
王大川想借风云化龙，反而引火烧身。”
顾言鼓掌，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精彩精彩。
齐公子这推理，编得跟真的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那‘风云’是谁？
柳丝思？
还是沧澜水坞的刘猛？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齐冷抬眼，目光锐利地射向顾言：“很快就能知道。
霍思羽，去‘请’柳丝思。
时安，顾言，去‘请’刘猛。
际阳，你再去查王家金库的建筑图纸，重点查通风管道和新旧痕迹。”
“凭什么听你的！”
时安和顾言同时喊道。
齐冷面无表情：“因为我是目前唯一脑子清醒的。”
时安&顾言：“！！！”
（气成河豚ing）霍思羽打圆场：“行了行了，干活干活！
早点破案早点下班，本小姐新买的胭脂还没试色呢！”
五人再次分头行动。
但每个人心里都隐隐微动，这案子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那首诗，那神秘的“风云”，似乎也隐隐指向某个更庞大的、隐藏在江湖阴影中的巨大网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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