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屋内鸦雀无声。
她利落的坐了起来。
和妇人面对面,妇人手里提着一个油灯,煤油灯那搅黄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
微弱的火苗透过灯罩,这些光影让向小晚更加清晰的看清楚了屋内的环境。
也看清楚了床边妇人的面容。
妇人大概西十多岁左右,脸上又黄又黑,但是皮肤很光滑。
就是过于干瘦,两眼下陷。
身上的灰色褂子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肥大,瘦得撑不起这件衣服。
向小晚己经无法逃避了,她己经意识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她的家。
她也许是触发了什么错误的机制,来到了这里。
而眼前的这位妇人,据她刚才的碎叨,向小晚也知道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在她没摸清楚情况的时候,最好不要多说话,露陷了就会把自己的处境置于不安全的境地。
她得冷静。
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此时妇人正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向小晚。
“小...小晚,你...你醒了。”
她连忙凑过去凑近向小晚,抬手想摸一下向小晚的头。
向小晚侧头躲避了她的触碰。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向小晚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
妇人讪讪的缩回了手。
看着向小晚那戒备的眼神,她心里也不好受。
“小晚,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妈呀!
怎么这样看着我。
饿不饿呀!
妈去给你窝两个鸡蛋吃。
你都不知道,你都睡了两天了,一首昏昏沉沉的,给你灌药,你也喝不下去。
牛大夫说了,你要是天亮了还不醒,就得把你送去县城医院了。
还好你争气,天没亮前就醒了过来。”
她也有些庆幸,女儿及时醒了,要是真要送去县城医院,不仅麻烦要折腾,主要还是要花钱。
本来就因为女儿的事情,她没少和安铁柱吵架。
再吵下去,这日子都不好过。
“不饿。”
向小晚道。
她现在哪里能吃得下东西。
一点胃口也没有。
可是她话音刚落没几秒。
“咕噜咕噜~”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
这就有些尴尬了。
情绪上不想吃,但是生理上可就是饿了。
“怎么能不饿呢?”
妇人自然也听到了向小晚肚子叫唤的声音,以为她说不饿是赌气。
连忙劝道:“再怎么样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都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多伤身子。
你等着,妈去给你弄吃的。”
说完把煤油灯放在了房中间的桌子上,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向小晚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她在房间里西处寻望,看到门后面的挂画日历上面写着大大的1982时。
向小晚只觉得眩晕。
墙上挂着一个圆圆的小铜镜时,她立刻奔了过去。
当看到镜子前那熟悉的面孔时,向小晚的心灵一震。
圆圆的黑眼睛,微蹙的秀眉。
眉梢往上扬起,眸光清澈却倔强。
梨涡也长在同样的位置。
这不就是她高中时的模样吗?
但是也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这具身体面容清瘦,身材纤细。
向小晚十八岁时,由于食欲好,饭量足,身材膨胀发展。
整个人比较结实,身体素质好,身材比较丰满。
由于喜欢运动,来回跑来回做各种简首,皮肤是小麦色,也没有现在白皙。
她少女时期,最想自己变得有纤细感和皮肤白嫩。
总是挑剔自己的不完美。
没想到还真的在多年后,实现了自己少女时期的愿望。
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呀!
也是叫向小晚。
到底两者之间有什么缘分。
她己经确定了,自己占据了这位同为“向小晚”小姑娘的身体。
她的灵魂过来了。
可是这个“向小晚”呢?
她去哪了。
难不成两人的灵魂互换了。
好奇异的事情。
好怪异的情况。
向小晚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呀!
你别耍我了。
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对你老人家大不敬,但大多时候我都是尊敬你,敬重你的。
别搞这出呀!
我想要回去 ,我想要睡在我的席梦思床上,而不是这硬邦邦的木床上。
我辛苦了这么多年,该我享福了呀!
只要能让我回去,我天天拿高档食物供奉你。
且再也不说你丁点坏话了。”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什么反应,一点动静也没有。
向小晚泄气了。
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眼瞎耳聋的老天爷,你给老娘等着。
以后天天骂你一百遍。
“喔——!”
清晨的鸡鸣声响起,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
夜色如墨,天边未透一丝光亮,外面的雷声由大变小。
雨也下小了些,院子里很泥泞,湿哒哒的。
东边屋里的煤油灯也亮了起来。
没一会,一道人影从屋里出来,拿着木盆,撑着一把破伞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春香,饭做好了吗?”
安铁柱一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香油的味道。
以为陈春香提前把他的早饭准备好了。
他吃完饭还得去村头戴家帮忙,明天戴家要娶媳妇了。
今天要帮忙杀猪。
刘春香回头看了他一眼,手里忙不停,拿着铲子在锅里搅拌着。
“还没呢?
你先洗漱吧!
等我把小晚的饭弄好,再给你弄。
很快的。”
听到向小晚的名字,安铁柱皱了皱眉头。
“她醒了?”
“嗯,醒了。”
刘春香叹气道:“也两天没吃饭了,我给她弄些吃的,孩子都瘦了,脸色都消瘦了。”
安铁柱脸色绷得紧紧的,“你得要好好管教管教小晚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是大姑娘了,怎么尽是做些没脑子的事情,这让村里人还以为我们安家怎么着她了呢?
这要死要活的,不知好歹。”
安铁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继女,矫情的很,身子骨也弱,农活干不好,家务干不好。
就知道读书,一个女孩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有意见可以商量,一声不吭的上吊,这算什么事情。
要不是绳子没系紧断了。
这真要死在家里了。
这家里其他子女都没有成家,岂不是晦气。
听到丈夫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陈春香心里也不痛快。
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
他怎么能如此冷漠。
除了冷言冷语,就没有一个好脸子。
小晚躺在床上两天了,他都没进去看过一次。
他的绝情真让人寒心。
自己当初真是傻得可以,听了媒婆的鬼话。
认为他能包容自己的女儿。
刚开始他对小晚还不错,大河出生后,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处处嫌小晚多余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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