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走进衣帽间。
一整排玻璃柜，挂满了衣服，裙子、礼服、皮草…全是江烬买的。
他喜欢我穿这些，他说好看。
我抓起一件真丝长裙，是他上个月才送的，说衬我肤色。
“撕拉——”
我用力一扯，布料裂开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心里那股憋得快炸开的闷气，好像找到了一个口子。
我疯了一样，把那些华服一件件扯下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去踩！
奢侈品又怎么样？
在他眼里，穿这些的我，和那些衣服一样，只是装点门面的玩意！
我瘫坐在一堆狼藉里，大口喘气。
地上的丝绸凌乱，像我被撕碎的自尊。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抓起来看。
不是江烬。
是一个陌生号码。
只有一句话：
[三天后十点，城南静心茶馆，A3包间，或许你想聊聊离开的事。]
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我捏着手机，指甲掐得生疼。
我现在还能信谁？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他回来了？不是该在和白蔓卿一起吗？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去，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制造的混乱藏起来，却根本来不及。
江烬推门进来。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扯松了，带着更浓的酒气。
他一眼就看到了衣帽间的狼藉，还有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眉头立刻锁死。
“云舒月，你发什么疯？”他语气很冲，几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这些衣服惹你了？”
他眼底有疲惫，有不耐烦，唯独没有愧疚。
好像几个小时前在监控里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胃里一阵翻腾。
“放开！”我挣扎，声音发抖。
他冷笑，把我拽得更近：“谁给你的胆子砸东西？嗯？”
“谢九枭给你气受了，回来冲我撒？”
他根本不知道我知道了。
他还在演。
“对，我就是疯了！”我抬头瞪着他，眼睛酸得厉害，却拼命忍着，“被你逼疯的！”
“我逼你？”他像是听到了笑话。
“我逼你穿金戴银？我逼你住这大房子？云舒月，你清醒点！”
他的话像耳光，扇得我耳鸣。
是啊，在他眼里，给我这些，我就该感恩戴德，乖乖当他的宠物。
“是啊，我不清醒…”我声音低下去，带着哭腔。
“我要是清醒，早就…”
早就该看清你。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说出来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这点虚假的安稳都没了。
他看着我红透的眼眶，愣了一秒。
语气忽然放缓了点。
他松开我，揉了揉眉心，像是打发闹脾气的小孩：“累了就早点睡。”
“明天我带你去挑新的。”
他转身往卧室走，习惯性地命令：“过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胃里那阵恶心又涌上来。
过去，还是抓住那条短信带来的，所谓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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