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音乐重新变得喧嚣,试图掩盖刚才那场短暂的冲突。
江既白被他的父母叫走,去应酬几位重要的客人。
离开前,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略带歉意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而对一旁脸色依旧苍白的苏瑶,他并未再多给予一丝关注。
苏瑶孤立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忘的、精美的瓷器,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裙摆,指节泛白。
我知道,她不是在懊悔,而是在疯狂地消化、权衡我刚才想的那些可怕信息。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最终落在了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江父身上。
来了。
“……江叔叔,”苏瑶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十足的忧虑,“刚才……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搅局的。我只是太担心既白哥哥了。”
江父对这个小辈突然过来打断谈话略显不悦,但碍于风度,还是耐着性子“哦?”了一声。
苏瑶像是受到了鼓励,继续道:“有些话,姐姐可能不方便说,或者……或者她看错了也有可能。但我总觉得,事关既白哥哥的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说得含糊其词,却又精准地埋下怀疑的种子。
江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苏二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瑶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我最近……我最近其实也总有些心慌意乱,晚上睡不好,莫名就觉得既白哥哥身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虽然姐姐说没事,但我总觉得不安。江叔叔,您能不能……能不能这几天多派些人跟着既白哥哥?或者,找个更厉害的大师再悄悄看看?就当是买个心安也好啊!”
她绝口不提“血光之灾”,只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因过度担忧而直觉敏锐的善良女孩,甚至不惜质疑我的能力,一切都是为了江既白好。
高明。
比起前世直接抢功,这一世吃了瘪,倒是学聪明了点,知道迂回前进了。
江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打量了苏瑶几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商海沉浮多年,他虽然不信眼前这个没有能力的苏家继女几句“不安”,但事关独子,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也足以让他心生警惕。
他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沉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是好日子,别说这些了。你去玩吧。”
苏瑶得到了似是而非的回应,似乎有些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只得乖巧地点点头退开了。
她转身的瞬间,与我投去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正微微挑眉,唇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了然的弧度,仿佛看穿了她所有拙劣的表演。
苏瑶浑身一僵,眼神里瞬间闪过极致的慌乱和一丝被窥破的惊恐,避开了我的视线,匆匆低下头,快步走开。
这就慌了?
我才刚刚热身呢,我亲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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