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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虾仁》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白桃柠檬玛奇朵”的创作能可以将妞妞热门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剥虾仁》内容介绍:七岁那年夏我妈跑我和妹妹成了没妈的孩家里的米面省着吃到长绿霉还是吃完我和妹妹饿得眼睛发村里李老头嘿嘿笑着跟妹妹饿了和爷爷玩游给你们钱买吃妹妹说好啊好我会过家还会翻天花她又小心看最后还是咽着口水拒绝姐姐说不能去我要听姐姐的后来我发烧高妹妹急得大哭还是去找了李老她一瘸一拐拿回了一片甘草姐姐你快吃了就好了姐姐你不要等我再...
主角:妞妞,热门 更新:2025-06-16 07: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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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成了没妈的孩子。
家里的米面省着吃到长绿霉还是吃完了,我和妹妹饿得眼睛发绿。
村里李老头嘿嘿笑着跟妹妹说,饿了吗,和爷爷玩游戏,给你们钱买吃的。
妹妹说好啊好啊,我会过家家,还会翻天花哩。
她又小心看我,最后还是咽着口水拒绝了,姐姐说不能去我要听姐姐的话。
后来我发烧高热,妹妹急得大哭还是去找了李老头。
她一瘸一拐拿回了一片甘草片,姐姐你快吃,吃了就好了呀,姐姐你不要死,等我再去挣钱我们就有路费去找妈妈了……
1
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就出去了,他说要挣钱找人。
起初我和妹妹是住在姑姑家。
我爸说每月给生活费,让我们在她家吃饭。
小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条件也不宽裕。
姑父又不干活,总是骂骂咧咧。
其实我们村子里都这样,男的就是不用干活,好像他们生下来就不一样。
长年操劳和繁重家务让姑姑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骂人。
我只能勤快再勤快点,打水,扫地,喂鸡喂猪,一刻都不敢休息。
妹妹太小了,表弟使坏叫她去捡鸡蛋。
母鸡护蛋,捡一个就要噔噔噔用尖嘴啄人。
表弟看得哈哈大笑。
妹妹疼得眼睛里含着眼泪,手上的蛋没拿稳,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躺在藤椅上喝水晒太阳的姑父看到,生气骂妹妹没脑子,说喂不熟的丧门星,天天只进不出,日子没法过了。
姑姑把我们赶到一边,呵斥我们说今晚我和妹妹别吃饭了。
我们都不吭声。
其实那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吃饭。
每次吃饭,我负责摆桌子,妹妹端凳子。
表弟盛饭,只给我们一点点。
妹妹只能奶声叫: 哥哥,再给姐姐和妞妞加一点吧,加一点吧。
表弟就会笑: 行啊,给你姐,那你就没了。
妹妹使劲咽口水: 妞妞不饿。
其实上了桌,我们也吃不到什么。
永远是咸菜摆在我们这一边,每次夹菜,只要一伸筷子,从姑父到表弟,所有人眼睛都开始盯着我们筷子。
就像是我们要干什么坏事。
有一次妹妹实在馋肉,夹了一片,被姑父一下敲了筷子。
可真能找好东西,就那么一块大的——你表哥动手没?你姑动手没?少家教。
妹妹颤巍巍放下肉,姑姑又骂人了: 都沾了你口水,谁爱吃?夹走。
那次之后,妹妹再也不敢夹菜。
那天晚上,妹妹和我挤在破旧的床上,她扒拉在窗口上看。
看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 姐姐。
嗯。
我以后想当个蛋。
饿了吗?等会儿他们睡了,我看到还有剩饭——
不是这个,姐姐,你看母鸡多护着它的蛋啊,一个都舍不得别人碰。她轻声说,我想妈妈了,妈妈会回来吗?
我没有说话,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薄薄的,亮亮的。
我也想妈妈。
2
没有妈的孩子,就像是一个蛋,谁都可以敲得它头破血流。
很快,我和妹妹实在在姑姑家待不下去了。
七月开始,我爸一直没有邮钱回来。
姑父脸色变得很难看,就算我再额外承担了出去割猪草的活儿,大夏天从早到晚不休息,也不能让他们脸色好看一点。
他一双豆豆眼总看着在院子里忙活的我和妹妹。
一会儿叫我给他倒个水,一会儿叫我给他拿烟。
姑姑也越来越生气,一边切猪草一边骂,骂我爸天天只知道找女人,骂我那丧良心的妈,搞出两个赔钱货,怎么就那么跑了?根本就不是个妈……
听见妈妈的名字,妹妹不动了,我也尖着耳朵贪婪听着那只言片语。
后来她越骂越难听,我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小声说: 姑姑,我妈不是那样。
过了一年多,妈妈的模样已经没那么清晰,挂历上画的画也已经模糊了。
但是潜藏的记忆和小孩子的本能都在。
妹妹见我开口,也大了胆子说: 姑姑,妈妈不是那样,妈妈还给姐姐梳过小辫子,还给姐姐唱过歌,还给……还给……她用贫瘠的脑子绞尽脑汁回想着一件件应该能证明妈妈的爱的小事,还会给姐姐盖被子,洗衣服,对不对,姐姐?
姑姑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刀。
你们妈这么好?这么好?这么好怎么不要你们?
我和妹妹吓得不敢吭声了,姑姑喘着粗气,眼里都是怨恨和恶毒的光,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我的衣领,将我使劲一薅,就给扔出了门。
滚。滚滚滚。
门在我们鼻子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和妹妹连这个临时的家也没有了。
我们在门口站了好久,门也没有开。
里面的灯也关了。
我牵着妹妹,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上,从村尾走到村口,月光下白色的路面,两边都是齐着半人高的野草,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虫的喁喁声在我们走近时候骤然停下,在离开后又响起。
黑沉沉的夜,我们的手心都是汗。
妹妹说: 我们去哪里啊,姐姐。
去我们的家。
我们哪里还有家,老房子年久失修,到处都是杂草和蛛丝,开得旺盛的萱草花斑驳杂乱。
妹妹说: 姐姐,我怕,妈妈会回来吗?
我脊背僵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说: 不怕,妈妈不会不要我们的,她肯定会回来的,爸爸也会回来的,等他们回来了就好了。
妹妹说: 有姐姐在我不怕。姐姐就像妈妈……姐姐,我叫你一声妈妈,你答应一声好不好?
她靠近我,瘦骨嶙峋的肩膀靠着我的胳膊,等了一下,期待又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妈妈?
妹妹说话迟,两岁多还不会说话,等她会说话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
她从来没有叫过妈妈。
我忽然有了那个年纪从来没有过的心情,我嗯了一声,抓紧了她的手。
我们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汗津津,黏糊糊,就像血液在交融。
妹妹仰脸看着我,很开心地笑,她的眼睛亮晶晶映着月亮: 现在换你了,姐姐,你叫我呀,我也应你,我也当你妈妈。
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3
我和妹妹重新住在了老家里,老宅偏,人少。
村子里好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鼠和虫子就格外多。
但是窗外有一丛漂亮的凤仙花,就没有蛇。
我们在潮湿闷热的房间里睡了半晚。
天亮了,我们运气很好,在老宅东翻西找后,在阴冷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坛米还有面。
大概是爸爸出去打工前放在这里的。
不敢吃太多,我们每天都很省,等着过年,过年爸爸就会回来的。
好在农村的夏天,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小朋友的。
摘桑葚,野枇杷,还有野桃子和李子,小河沟里面还有小鱼,拿一个竹篓放下去,走一圈就能抓到好多。
我们门前还有一棵很大的槐花树。
将槐花捡起来,加在米里面一起煮,香香甜甜。
闲下来的时候,我们就玩泥巴,将泥巴团成各种各样的小狗小鹅还有人。
妹妹很会做小泥人,一边做一边问我。
妈妈是什么样?长头发吗?眼睛大不大?嘴巴呢?妈妈会回来吗?她就像是找妈妈的小蝌蚪,一点一点问,碰到大眼睛的蜻蜓也不肯去捉了。
姐姐,妈妈的眼睛也这么大对不对?
姐姐,妈妈的嘴巴也是这么红的吗?像这个小樱桃一样。她举着一颗,虔诚地看,姐姐,妈妈真的会回来吗?
每一次问,我都尽力去回想。
我想起我妈走的前一天的模糊场景。
我妈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把我叫我去,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给我梳了一个小辫。
那是她第一次给我梳小辫,从头顶一直梳到后颈。
梳完了,我妈看了一会,又叫我过去,然后捉住我的小辫子,一剪刀剪了。
我只记得她捏着我小辫子的感觉,还有剪刀的咔嚓声。
妈妈带走了我和妹妹的小辫子,所以,我心里存着希望,她还会回来的。
我回答妹妹: 妈妈……会回来的。
妹妹甜甜笑起来。
4
大半年过去了,快过年了。
院子里种着的萱草花全部都凋谢了。
就算省着吃,放得太久发了绿色的霉的也吃,家里留下的米和面还是快吃完了。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
妈妈没有回来,连爸爸也没有回来。
村口陆陆续续有外出打工返乡的叔叔阿姨回来,我和妹妹每天在村口小木桩上远远坐着等。
妹妹看着叔叔阿姨手上的新衣服新玩具,眼里都是期待。
姐姐,爸爸是不是挣了很多钱?你说他会不会给我带那样的鞋子——她的鞋子不合脚,上面开了口,一走路吧嗒吧嗒的。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背书包的学生,我都岁了,我早该上学了,我想上学。
妹妹又看着小孩子手里的火腿肠,咽口水: 等爸爸回来,我们也煮、煮一大碗面,里面要加油,还要加那种火腿肠,你一根我一根,汤要很多,还要加很多盐……
她伸手抹了一下口水。
旁边一个姓李的老头走过,经过了,又退回来,笑嘻嘻问: 妹妹想吃火腿?是不是。
不吃。我转头死死地看着那老头,本能地我就讨厌这个老头。
旁边一群读书的孩子经过,他讪讪走了。
5
已经快到年三十了,外面有了鞭炮声,爸爸还没有回来。
冬天的时候没有别的吃的,我们偷偷去捡地里的菜来用白水煮。
明明吃得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吐。
晚上睡着睡着就哇的一声吐出很多清亮的口水来。
妹妹说: 姐姐这菜老咽不下去哩……老想吃肉,姐姐我是不是要变妖怪了。
但就是青菜也快没了,地里收得差不多了。
有一天,妹妹忽然捉了一只小鸡崽回来。
姐姐,我们煮鸡吃吧。她脸上带着被母鸡啄的伤痕,手还小心翼翼地死死地抓着那只咯咯叫着的小鸡。
这个不是我们的鸡。
就吃一个。一个好不好?
可是……
姐姐,我饿。她好瘦,瘦得眼睛已经鼓出来。
我看了一会儿,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生火的时候,找鸡的姑姑找来了。
我心里害怕极了,姑姑五大三粗,手里拿着大粗棍子。
我颤巍巍挡在妹妹面前。
是……是我抓的,你要打就打我吧,姑姑。
暴躁的姑姑看着我和妹妹,这回却沉默着没说话。
妹妹小心往前走了一步,努力笑: 姑姑,好姑姑,我们没吃呢,我们是和鸡玩儿呢。姑姑你别生气呀。
妹妹长得比我讨喜,声音也比我好听。
姑姑转头看着地上那个看不清颜色的罐子,那是我们煮饭的家当。
地上的火快熄了,烧火的草也是从姑姑家后屋扯的,里面还烧着半个坏掉的土豆。
她紧紧蹙着眉头,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我更紧张了,讨好笑: 姑姑,我给你拿鸡,鸡真好着呢你看,姑姑你喝不喝水。
我转身给妹妹使眼色,妹妹连忙去拿碗。
仅剩下的唯一一个好碗里面已经放好了盐,就等着喝鸡汤。
妹妹笨拙地踮起脚尖想要先把盐倒出来,这些盐快没了,一点都不能浪费。
这时,姑姑忽然硬邦邦地说: 我不喝水。
火熄了一大半,屋子里都是烟,看不清她的脸,她眯着眼睛,像是被熏着,眼睛发红,声音都哑了。
你们……你们俩——唉,赔钱货……真狗日的……作孽。
她转过身向外走: 把门关好。
姑姑后来拿来了一袋米和一块肉: 这是借给你们的。等你爸回来还。
6
那是一块多好看的肉啊。
酱油色,香喷喷。
腌过了,都不用再加盐。
我拿刀慢慢割下来一块,给妹妹。
妹妹喜滋滋地拿着一块洗干净的石头去砸。
干啥?我问妹妹。
妹妹笑: 我给砸一砸,砸肿了肉多。
她说的是上一回她搬东西砸到了手,手肿得高高的,鼓起来好大一个包,真的大了很多。
我不由笑起来,把最后几个土豆加进去,然后搂柴烧火。
妹妹小心地把肉放进去,咕嘟咕嘟,瓦罐煮开了。
喷香的肉味冒出来,我们不停咽口水,一边咽口水一边相视而笑。
还没等我们煮好,姑父忽然来了。
他像是吵了架喝了酒,气呼呼地踹开门。
一家子吸血鬼,穷得打鬼还偏要娶老婆。你姑嫁给老子要了那么多彩礼去补贴你爸不说,现在一毛钱没给,还想要吃的,吃个屁
他骂骂咧咧地一脚把东西踹没了。
滚烫的汤洒了一地。
那些地上的肉被他踩在了脚下,他的目光越过熄灭的火看向我们,绿莹莹像狼眼睛。
然后盯上了那袋米。
我忙扑了过去,几个响亮的巴掌甩在我脸上,耳朵嗡嗡作响,但我死死抓着袋子。
姑父,姑父,这米姑姑借给我们的。
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我被姑父连袋子一起拎了起来,他使劲一甩手,我还抱着袋子悬在半空。
酒意上头,他登时恼了,转身将我连同袋子一起往旁边甩。
砰的一声,我撞上了门,整个人浑身一麻视线一下模糊了。
妹妹哭着使劲抱住了姑父的腿。
姑父,好姑父,你饶了姐姐,饶了姐姐吧。
我浑身发麻,手还没松。
妹妹哭得更大声: 姐姐,我不饿了,姐姐,你松开手,我不饿了,不饿了啊。
外面忽地惊雷一声,轰隆滚过天际。
姑父好像清醒了一点,隔着蒙蒙的光,他看清了满脸是血的我,手一松,米袋子和我一起掉在了地上。
腿发麻,嘴巴也发麻,手指也发麻。
鼻血流了一衣襟。
姑父咽了口口水,退后一步,嘟囔了一句。
狗崽子,真会护食。
妹妹哭着过来抓我: 姐姐,姐姐。
我一点也不痛,比起肚子饿的痛这算什么呢。
那晚上我们重新点火,煮了一锅放了肉和米的粥。
吃得干干净净,在那之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粥。
7
但很不幸,吃完第二天我生病了。
我发着高热,烧得滚烫。
把妹妹给我喝的水都吐了出来。
九十年代的乡下,一般几个村子会有一个会打针的赤脚医生,但要钱。
她去找姑姑,姑姑和姑父昨晚干了架,刚刚去了乡镇医院。
妹妹去了赤脚医生家里,医生也不在。她回来了看着我又跑出去。
过了好久,都下午了。
妹妹回来了,她一瘸一拐,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硬邦邦的过期牛舌头酥。
她小心将另一只手里的黑色药片拿给我。
姐姐,我拿到药了,这个药吃了就好了。
黑色的药片甜中带着苦味,我吃完了,又继续睡觉。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这一觉我睡了好久,浑身都被汗打湿,高热奇迹般地退了。
我喊妹妹,妹妹不在。
我心里有些发慌,从床上下来,在院子里找,也没有人,等我走出院墙,正好看到妹妹往回走。
她一边走一边擦脸。
我叫妹妹。
妹妹听见我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笑脸,她笨拙地小跑着向我跑来。
知道我好了,她更开心了: 看来李爷爷的药果然有用。
李爷爷的药?
妹妹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立刻小声说: 姐姐,李爷爷说这个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这个药可贵了,玩一次游戏,才给我一颗。爷爷叫我不能告诉别人。
她说的李爷爷就是我一向很讨厌的老头。
以后不要和他玩,人家说他可坏。
具体什么坏,怎么坏,没有人教过我,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种本能,让我很讨厌这个看见我们就笑嘻嘻的李老头。
我赶紧拉着妹妹到处看,好在身上没有伤,也没有少手指头发,我慢慢松了口气。
好。都听姐姐的。
8
好在那之后,姑姑隔一段时间就会送点米或者面过来。
每次,我和妹妹都会在墙上画一道痕作为计数。
我们吃得饱了些,妹妹也终于开始长个子了。
她本来就生得比我好,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像个洋娃娃。
我总是在想,要是妈妈看到这么可爱的妹妹,一定舍不得走吧。
立春的时候,竹林里的竹笋开始冒尖,我爸也终于回来了。
但他是回来相亲的。
他回来就皱着眉头看我和妹妹。
怎么这么大一点。
那时,我快岁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二,就像个豆芽菜。
我妹妹只有四岁,已经到我耳朵。
我爸一回来,就扔下行李去村口的小店里面打牌,我和妹妹在门口等他。
他输了不少,出来看到我们,妹妹脸上堆着笑忙喊: 爸爸,饭姐姐做好了。
爸爸木着脸看了她一眼: 晦气。
后面出来一个叔叔笑: 你爸在外面想给你们找个新妈给你们生个弟弟,人家听说两个孩子,见都不见,你爸心里正窝火呢,别惹他。
妹妹不敢说话了,她有些慌地转头看我,她怕找了新妈,原来的妈妈就回不来了。
在我们村子,除了我们家,家家户户都有儿子。
据说在妹妹出生前,大家看着都像要生儿子,结果生下来偏偏是个女儿。
村子里说,因为这事,我妈才被爸爸打跑的。
我爸在外面找不到老婆,这回回来相亲,是有人介绍给他了一个寡妇。
那寡妇嫁了两次,最妙的是带着一个儿子。
那个年代,没有儿子就像是异类,无法在这个闭塞拥堵的村子里说话呼吸。
没有儿子,家就不算完整。
所以,哪怕是别人的儿子,只要能带来改成我爸的姓,我爸也能瞬间挺直腰杆。
9
可惜的是,和寡妇没成。
要的彩礼钱很多,我爸给不起。
我爸的脾气更加暴躁,他开始动不动就打人。
他打人就和姑父一样,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鼻血就流下来了。
而且因为他骂走了来要钱的姑姑和姑父,我们连最后的吃的也没了。
转眼快春分了,竹林里的竹笋快速生长起来,这是美味。
野地里冒新叶的观音菜,鸭儿芹和鱼腥草,都可以吃,但爸爸不爱吃。
最后一点米吃完那天,我爸打了个哈欠,说他该出去打工了。
我大着胆子叫爸爸留点钱。
我爸听了发笑,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从来只有我收钱,你奶家,你姑家,哪里的钱不是给我的,现在你可能耐,刮你老子的钱来了。
我伸出满是冻疮的红肿双手,说: 爸爸,家里真的没有吃的了。没有钱,我们会饿死的。
我爸听见这话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妹妹也学着我的样子乖巧伸手: 爸爸,好爸爸,没有钱,我们饿死了你就白养了啊。我们都会干活的,以后我们会给爸爸做很多活。
我爸被逗乐了: 长了张巧嘴。
他笑着笑着咳嗽起来,这两天气温变化大,他有点感冒。
他摸了好一会儿,居然大发慈悲给了我们五十块。
妹妹甜甜笑: 谢谢爸爸。她看爸爸咳嗽,立刻殷勤去拿了那小心包裹的药片。
爸爸吃药,吃了这个就好了。
我爸看了一眼: 啥玩意儿,哪里来的甘草片?过期了。
他拿起来顺手一扔。
妹妹啊了一声。
妹妹的反常引起了爸爸的注意,他问妹妹这是哪里来的?
妹妹到底小,很快就把她和李老头拿药的事说了。
我爸一拳砸在柜子上: 这老不要脸的
他骂骂咧咧,好像生了极大的气,妹妹吓得像待宰的鸡一样僵硬。
我爸气呼呼地骂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我: 你呢,你有没有和他一起耍过?
我本能摇头。
我爸咬了一会儿牙,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站起来: 老子不能这么算了。
他扔下编织袋,起身走了。
过了好久,爸爸满脸喜色回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厚厚一沓钱,看我和妹妹还慌乱地看着他,他第二次大发慈悲,又伸手抽了五十块给我。
拿着,给你们的。妞妞啊,你可立功了。
他看起来高兴坏了: 老东西一辈子的钱都在这儿了。刚刚够。
他拿着那钱翻来覆去地看,哼着歌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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