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课铃刚响,菜昆的数学笔记本还摊在桌上,第三道大题的辅助线才画了半截。
突然杨川川的嗓门跟炸开的二踢脚似的:“菜昆!
速来速来,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抬头时,杨川川己经把羽毛球袋甩到肩上,校服拉链歪到锁骨,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啃完的火腿肠——准是从食堂加餐窗口顺的。
“等会儿,我这道题……”话没说完,练习册就被杨川川一把合上,夹着中性笔的书页啪地弹了下他手背。
“做啥题啊!”
杨川川拽着他胳膊往教室外拖,袖子被扯得老高,露出手腕上昨天掰手腕留下的红印子,“昨儿你说我发球像老太太,今儿必须打爆你!
我新买的,尤尼克斯天斧100zz包打的你哭着喊妈!”
走廊里挤满了打闹的学生,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把杨川川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过五班门口时,杨川川瞥见暗恋的女生阳锐正低头整理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他下意识松开菜昆,整了整衣领,咳嗽两声,试图引起阳锐的注意。
可阳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未察觉。
杨川川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拉着菜昆继续往操场走去。
到了操场,两人刚准备开始打球,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一层的黑云笼罩。
豆大的雨点瞬间砸了下来,打得地面尘土飞溅。
两人顾不上拿放在一旁的球拍,撒腿就往操场旁边的器材室跑去。
冲进器材室时,两人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杨川川甩着头发上的水珠,突然“呃”了一声,眼睛一翻首挺挺倒下去。
菜昆吓得扑过去,指尖刚碰到他发烫的额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黑成一片,跟着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菜昆才缓缓苏醒,只觉头部似遭重锤重击,剧痛难忍。
他强撑着起身,见杨川川仍倒卧于地,不省人事。
菜昆上前轻摇杨川川,然其毫无反应,又伸手触摸其额头,方知其发烧了。
正欲背他去医务室,菜昆忽地察觉,天色己然漆黑,且操场一片狼藉。
原本葱郁的操场,如今血迹斑斑,宛如绿色草丛中绽放的一朵朵鲜红花朵。
篮球架歪斜倒地,生锈的篮筐歪斜挂于篮板,恰似一只耷拉着翅膀的铁皮鸟。
整个架子斜斜倒于操场之上,浅绿色的漆皮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锈骨。
篮网在风中摇晃,破洞处缠绕着几缕枯黄的草丝,仿若谁匆忙间遗落的鞋带。
篮板上的白色边框裂成锯齿状,玻璃纤维的碎屑与泥土混合,于积水中浸泡成深褐色——那摊水洼中,还漂浮着半片被踩烂的矿泉水瓶,西下无人,仿佛全校之人皆己消失。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菜昆心中暗自思忖,此情形极有可能是恐怖袭击。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若是恐怖袭击,按常理必定会有警察在场,且操场也势必会被封锁。
可此时此刻,却是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面对如此情形,菜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然而,当他瞥见身旁的杨川川时,内心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坐视不管。
尽管害怕,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
他想背杨川川去医务室,刚弯下腰,腿一软差点栽倒——从清晨到现在滴水未进,加上惊吓过度,浑身使不上力气。
器材室角落堆着破旧的跳马,他拖来当板凳,用矿泉水沾湿抹布敷在杨川川额头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指缝流下,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实在是无可奈何,菜坤犹如那风中残烛,根本背不动他,只能如履薄冰般地走到器材室的窗户旁,取下那块原本用来擦拭窗户的抹布。
紧接着,他从随身携带的水壶中倒出一些水,浸湿了抹布。
回到杨川川身边,菜昆轻轻地将湿抹布敷在杨川川的头上,希望能为他降温。
做完这些后,菜昆自己也感到口渴难耐,便喝了几口水,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尽管身体己经疲惫不堪,但菜昆的大脑却异常活跃,各种思绪在脑海中翻涌。
他决定还是先躺下休息,等明天早上再想办法应对。
于是,他缓缓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睡眠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始终不肯光顾菜昆。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每一次闭上眼睛,那些令人不安的念头就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情愈发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菜昆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之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缓缓地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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