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曾经是个被所有人唾弃的混血奴隶。
我拿半块公主金印,换来他的特赦令。
牢门打开时他跌跌撞撞扑进我怀里,死死抓着我带血的衣襟发誓:
“殿下,等我洗清这身污秽,一定用漠北十二座城当聘礼,风风光光娶您出塞。”
我信了,在玉门关外等了他整整三年。
等来的却是他用赫赫战功向父皇求来的恩典——不是娶我,而是娶我的贴身丫鬟。
只因那丫鬟替他挡了一刀,再不能生育。
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戏,谁不知道我栖瑶公主恩怨分明?
父皇在殿上问我:“皇儿待要如何?”
我却笑着亲手为那丫鬟戴上鸾凤金冠,转身接了北境王三百万聘礼的求婚书。
花轿经过将军府那天,凌曜砍断满堂喜绸,浑身是血地劈开我的轿门:
“你怎能.......”
我掀开珠帘轻笑:
"凌将军,该叫我北境王后了。"
1
大殿瞬间安静。
我一步一步走向凌曜。
三年玉门关的风沙,吹裂过我的手,冻红过我的脸,却远不及此刻让我心疼。
凌曜果然如我所料,在我靠近时,又将身后的青黛往怀里又护了护。
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渗了血。
“殿下,是臣负您!是臣失了当年的誓言。”
“可青黛是无辜的,求殿下饶过她,所有罪责臣一人承担。”
我看着他这副紧张到极致的样子,笑出了声。
目光落在他身后缩成一团的青黛身上:
“青黛,你就是这么完成我当年的吩咐的?”
“我让你跟着凌曜,是让你好好照顾他,不是让你借着‘救命之恩’,抢我等了三年的人。”
青黛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对着我磕头:
“公主饶命……奴婢错了……”
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倒像是我成了仗势欺人的恶人。
凌曜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荆条,双手捧着举到我面前:
“殿下,臣以备好的荆条受罚,只求免青黛一死,一切过错皆在臣!”
我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怒火瞬间爆发。扬手就往凌曜身上抽去。
他却连躲都没躲,反而挺直了脊背。
一鞭,两鞭,三鞭……
荆条上的刺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的血染红了朝服,可他始终一声不吭。
我越打越气,只觉得这三年的等待像个天大的笑话。
猛地扔掉荆条,转身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刃直接抵在了凌曜的胸前。
“凌曜,”
“你当真不悔?当年在牢里你发的誓,玉门关外我等的三年,在你眼里,就抵不过青黛替你挡的一刀?”
凌曜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臣……不后悔。青黛因臣失了生育能力,臣不能负她。”
“好,好一个不后悔!”
我高高扬起剑,眼看就要刺向凌曜,却在刺中的前一秒突然松了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对着殿外候着的丫鬟喊道:
“把我备好的那套婚服拿来。”
很快,丫鬟捧着一套绣着鸾凤和鸣的红色婚服走了进来。
那本是我当年偷偷为自己准备的嫁衣,如今却要派上别的用场。
我看着两人惊愕的眼神,缓缓开口:
“青黛毕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丫鬟,我苏栖瑶虽脾气暴躁,却也不至于刻薄到容不下一个替人挡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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