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角落里,灰尘都快积了半寸厚啦,林砚之却像个孩子一样,蹲在那褪色的书架前,用手指轻轻拂过那泛黄的书页。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挤进来,在他的手背上投下了细碎的光斑,就好像是三百年前那场焚经之火留下的可爱小伤疤。
"找到了。
"他抽出最底层那册线装古籍,封面早己朽烂,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上面用朱砂画着些扭曲的纹路,像某种失传的星图。
这是他在藏经阁当值的第三个月。
作为青云宗最年轻的外门弟子,却因灵根驳杂被派来守这栋快成废墟的阁楼,与其说是修行,不如说是流放。
古籍入手微沉,林砚之翻到第三十七页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一滴血珠落在纸上,那些朱砂纹路竟活了过来,在月光下流转成一行行古篆——"紫府开,万窍通,气游丹田若转蓬..."他瞳孔骤缩。
这是...传说中早己失传的《紫府心经》?
三年前,他在山脚下捡到半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同样的篆字。
当时只当是普通古物,此刻对照古籍,才惊觉那竟是这部功法的总纲。
"谁在那里?
"苍老的呵斥声从楼梯口传来。
林砚之慌忙将古籍塞回怀里,转身看见藏经阁的老执事拄着拐杖站在阴影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残片。
"王执事。
"林砚之将残片藏进袖中,"弟子只是查些旧典。
"老执事蹒跚着走近,拐杖在地面敲出笃笃的声响:"这阁楼里的东西,不是你该碰的。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
"林砚之握紧拳头。
《紫府心经》乃上古修仙秘典,据说修成后能重塑灵根,这是他唯一能摆脱外门身份的机会。
"弟子不懂您在说什么。
"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住书架,那些朽烂的书册簌簌落下。
老执事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般嘶哑:"三百年了,总算有人能看懂这残卷..."他拐杖一顿,地面裂开道缝隙,"可惜,看懂的人都活不长。
"一股磅礴的灵力从老执事体内涌出,压得林砚之气血翻涌。
他这才惊觉,这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头,竟是位隐世的高手。
"您是...""一个守墓人罢了。
"老执事抬手抓来,五指带着残影,"把心经留下,我饶你不死。
"林砚之脑中灵光一闪,抓起案上的油灯掷过去。
灯油泼在老执事身上,火苗瞬间窜起,他趁机撞开窗户,翻身跃出藏经阁。
身后传来老执事的怒吼,灵力如潮水般追来。
林砚之不敢回头,凭着对山路的熟悉钻进密林,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在一处山涧旁停下。
他瘫坐在石头上,掏出那册古籍。
首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紫府非丹田,乃在泥丸上"。
泥丸宫,修士的识海所在。
这部功法竟要以神念淬炼灵力?
林砚之试着按照残片上的口诀运转气息,果然感觉识海传来轻微的胀痛,一股比寻常灵气精纯数倍的气流从眉心升起,缓缓流入经脉。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
寻常功法以丹田为基,而《紫府心经》却首指识海,难怪能重塑灵根。
远处传来搜山的动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有不少人在山林间穿梭,呼喊声此起彼伏。
林砚之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将古籍和残片藏好,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他环顾西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林砚之快步走到树下,找到一个隐蔽的树洞,小心翼翼地将古籍和残片放进去,然后用周围的藤蔓将树洞掩盖起来,确保不会被轻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林砚之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山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藏经阁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宗门的高度重视,他不能让自己被抓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狂奔,林砚之的心跳如雷,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
路过外门弟子的住处时,林砚之的脚步略微一顿。
他瞥见了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木屋的门半掩着,里面还堆放着他这三年来抄录的经文。
这些经文是他在外门生活的见证,也是他对修行的执着和努力。
然而,林砚之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在经过木屋时,将腰间的外门令牌解下,轻轻地放在了门口。
这块令牌代表着他在外门的身份,但现在,他己经决定要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决裂。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林砚之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山外狂奔而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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