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三天都是晴天。
崖壁上的苔藓被晒干成了灰绿色，M3椁板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
苏昭用内窥镜探查暗格时，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反光。
“是金属。”
她调整镜头角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表面有花纹，像是……蛇？”
顾砚舟凑过来看时，内窥镜突然卡顿了一下，画面变成一片雪花。
苏昭拍了拍设备：“信号不好，崖壁里有磁场干扰。”
“我来吧。”
顾砚舟接过内窥镜的探头，手腕转动间，镜头稳稳地伸进暗格缝隙。
这次的画面很清晰——一块巴掌大的金箔蜷缩在角落，表面的纹路确实像蛇，却又比普通蛇纹多了对翅膀。
“是蛊纹。”
顾砚舟的声音有点低，“苗族传说里的守墓蛇。”
苏昭愣住：“你认识这种纹样？”
“我外祖父是苗寨的长老。”
他收回探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种金箔通常用来做护身符，不会出现在棺木里。”
下午的扫描工作中，苏昭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M3椁板的底部有几处圆形凹陷，首径约三厘米，分布得极有规律。
她把三维模型放大二十倍，凹陷边缘有细微的螺旋纹。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她把顾砚舟拉到电脑前，“像是被某种工具钻出来的，而且——”她调出材质分析报告，“凹陷处的木材含有微量的铅，是现代工业产品的成分。”
顾砚舟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把这几个点的坐标记下来，明天带金属探测器来。”
入夜后，苏昭在帐篷里整理数据，林小满抱着枕头跑进来：“苏博士，我能跟你挤一晚吗？
刚才去上厕所，看见崖壁那边有光闪了一下！”
“可能是队员起夜吧。”
苏昭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金箔纹样上，总觉得在哪见过。
“不是！
那光绿油油的，像鬼火！”
林小满往她身边凑了凑，“顾队说这山以前有盗墓的，会不会是他们又回来了？”
苏昭关掉电脑：“别瞎想，我去看看。”
她抓起手电筒，刚走出帐篷，就看见顾砚舟站在营地门口，手里拿着根木棍。
“你也听见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满说看见有光。”
苏昭的手电筒扫过崖壁方向，只有树影在风里摇晃。
两人沿着小路往崖壁走时，顾砚舟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别动，前面有脚印。”
泥土上的脚印很新，鞋码约44码，鞋跟处有个三角形的磨损痕迹。
苏昭用手机拍下照片：“跟我们队员的鞋都不一样。”
走到栈道入口时，顾砚舟突然停住脚步，示意苏昭关掉手电筒。
黑暗中，能看到崖壁上有个模糊的黑影在晃动，手里的东西反射着微光——像是把撬棍。
“别出声。”
顾砚舟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屈指弹向旁边的灌木丛。
黑影猛地转身，撬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跑。
“追吗？”
苏昭的心跳得厉害。
“不用。”
顾砚舟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在地上的撬棍上，“上面有指纹，明天让警方来处理。”
他弯腰捡起撬棍，金属杆上沾着的木屑和M3椁板上的一致。
回营地的路上，苏昭突然想起什么：“顾队长，你外祖父的苗寨，是不是有关于悬棺的传说？”
顾砚舟的脚步顿了顿：“老人说，悬棺里藏着能治百病的药，其实就是些草药包。”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别听那些神神叨叨的。”
苏昭没再问。
月光透过树梢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她低头看自己的影子，突然发现顾砚舟的影子一首护在她的影子旁边，像道沉默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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