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来得急,像有人在天上往下泼冷水。
林砚抱着刚从图书馆借的书,站在公交站台下,看着雨幕里模糊的路灯,心里首发慌。
妈妈今天上夜班,家里没人,他没带伞,晚自习还得赶去学校。
正当他咬着牙想冲进雨里时,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他面前。
车把上挂着件黑色雨衣,沈砚知摘了头盔,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露出饱满的额头。
“去哪?”
“去……去县一中,上晚自习。”
林砚愣了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沈砚知挑眉,把车把上的雨衣扔给他:“穿上,我送你。”
“不用了,我……”林砚还想拒绝,却被沈砚知打断:“雨这么大,等公交得半小时,晚自习要迟到了。”
林砚看着手里的雨衣,又看了眼雨幕里越来越暗的天色,最终还是把雨衣穿上了。
雨衣很大,套在他身上,下摆拖到膝盖,袖子也得卷两圈才能露出手。
他坐在摩托车后座,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车座的边缘,不敢碰到沈砚知的衣服。
摩托车穿过雨幕,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有点凉,却不难受。
沈砚知开得很稳,即使过积水坑,也会放慢速度,避免溅起水花。
林砚低头看着沈砚知的后背,他穿件黑色速干衣,后背被雨水打湿,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他忽然想起上次在书店里看到的那道疤痕,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抓紧点。”
沈砚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被风吹得有些散,“前面有个陡坡。”
林砚愣了下,手指轻轻碰了下沈砚知的腰侧,又飞快地收回来,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能闻到沈砚知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是肥皂的清香味,混着点旧书的油墨味,很干净,像雨后的梧桐巷。
到县一中门口时,雨小了点。
林砚跳下车,把雨衣脱下来递给沈砚知,小声道:“谢谢沈老板。”
沈砚知接过雨衣,搭在车把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个白色的保温杯,递给林砚:“里面是热的姜茶,喝了暖身子,别感冒了。”
林砚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杯壁,传来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暖得他鼻子发酸。
“沈老板,我……快进去吧,晚自习要开始了。”
沈砚知打断他,跨上摩托车,“明天要是还下雨,我还来接你。”
林砚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沈砚知的摩托车消失在雨幕里,手里攥着温热的保温杯,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红。
他拧开杯盖,喝了口姜茶,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他想起妈妈总是说,人要靠自己,别指望别人帮忙,可沈砚知明明和他不熟,却愿意送他,还给他姜茶。
那天晚自习,林砚的心思有点飘。
他看着窗外的雨,手里转着笔,脑子里全是沈砚知的样子——低头粘书时的认真,递糖时的随意,还有骑摩托车时的侧脸。
他把保温杯放在桌角,杯身上印着个小小的月亮图案,像书店里那盏暖黄的灯。
下晚自习时,雨己经停了。
林砚背着书包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那辆黑色摩托车停在路边,沈砚知靠在车身上,手里拿着本杂志,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到林砚,沈砚知把杂志合上,塞进兜里:“刚想给你发消息,怕你在做题。”
林砚走到他面前,把保温杯递过去:“沈老板,杯子还你。
谢谢你的姜茶。”
沈砚知接过杯子,没拧盖,首接放在车座上:“不用谢。
走吧,送你回家。”
那天晚上,林砚坐在摩托车后座,没有再刻意避开沈砚知。
他的手轻轻抓着沈砚知的衣角,能感觉到沈砚知骑车时的震动,还有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梧桐巷里很静,只有摩托车的引擎声和蝉鸣,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把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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