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倒走的张姐与断弦琴的线索张姐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水泥地，听得林晚星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攥着玉佩的手心全是冷汗。
墨影弓起身子，炸着毛挡在林晚星面前，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姐：“别装神弄鬼的，她的债轮不到你来催！”
张姐脸上的笑容没散，脚尖依旧朝后，却一步一步“倒”着朝她们逼近。
她每走一步，地上的影子就扭曲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变形了似的。
“债……总要还的……”张姐的目光越过墨影，落在林晚星身上，那眼神空洞洞的，像是蒙着一层白雾，“断弦琴……找不到的……你怎么知道断弦琴？”
林晚星心头一紧。
玉佩上的字只有她和墨影见过，张姐怎么会知道？
张姐没回答，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找不到的……子时一到……魄就没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刮过一阵阴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过。
等风停了，张姐的身影竟然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巷口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晚星愣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那到底是真的张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别看了，快走！”
墨影跳上她的脚背，用爪子拍了拍她的鞋，“她被‘债主’的气息缠上了，暂时不会再来烦我们，但时间不多了。”
林晚星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跟着墨影快步往巷外走。
深夜的老城区格外安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偶尔能看到一两只流浪猫窜过墙角，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像是在窥探她们。
“张姐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断弦琴……很难找？”
林晚星忍不住问。
她对这个城市还不太熟，城南旧戏台更是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找什么断弦琴了。
“难不难找，得看运气。”
墨影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那琴是民国时候一个戏班子的头牌花旦的东西，后来戏班子散了，琴也就不知所踪了。
不过……”它顿了顿，“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线索。”
“什么地方？”
“城西的旧货市场，有个老头专门收老物件，说不定他见过那琴。”
墨影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快子时了，旧货市场早就关门了，只能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翻墙进去。”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
翻墙？
她长这么大从没干过这种事。
可一想到玉佩上“取你一魄”的字眼，还有刚才镜子里那个诡异的影子，她就咬了咬牙：“去！”
现在可不是讲规矩的时候，活命最重要。
城西的旧货市场离老城区很远，她们打了辆出租车，一路颠簸过去。
车窗外的夜景越来越荒凉，路灯也变得稀疏起来。
到了旧货市场门口，司机师傅看她们的眼神都带着点异样：“小姑娘，这么晚了来这儿？
这地方可不太安全。”
“我们……来找人。”
林晚星含糊地应付了一句，付了钱赶紧下车。
旧货市场的大门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关得死死的，门旁边有个小侧门，也上了锁。
围墙不高，是用红砖砌的，上面爬满了藤蔓。
“从这儿翻进去。”
墨影跳到围墙上，用爪子指了指里面，“那老头的铺子在最里面，靠着东边的墙。”
林晚星看着不算太高的围墙，深吸一口气，抱住旁边的一棵老槐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墙头上全是碎玻璃，她不小心蹭到了手，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翻了过去，“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轻点！
想把人都招来？”
墨影从墙上跳下来，落在她旁边。
林晚星揉了揉摔疼的膝盖，跟在墨影身后，借着月光在一排排旧货摊之间穿行。
地上堆满了各种破旧的物件，陶罐、旧家具、生锈的铁器……在月光下像一个个沉默的鬼影，看得人心里发毛。
最里面果然有个小铺子，门是木板做的，上面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老物件”三个字。
“就是这儿。”
墨影跳上铺子的窗台，用爪子敲了敲窗户，“老东西，出来！”
敲了半天，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人？”
林晚星有点着急，“会不会早就睡死了？”
“不可能，这老头睡得浅。”
墨影又用力敲了敲，“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藏在床底下的那瓶老酒给你打了！”
这话刚说完，屋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哪个混小子在外面吵吵嚷嚷？”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是你这只死猫？
深更半夜的，你想吓死老夫？”
“别废话，”墨影首截了当，“我们找断弦琴，你见过没有？”
老头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断弦琴？
没听过。”
“没听过？”
墨影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你从城南旧戏台的废墟里捡回来一个琴盒，里面装的就是断弦琴，后来被你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了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头的脸白了白，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你这只猫精，什么都瞒不过你。
没错，我是见过那琴。
可那琴早就被人买走了，我哪知道现在在哪儿？”
“买琴的女人是谁？”
林晚星赶紧问。
“不知道。”
老头摇了摇头，“那女人戴着个面纱，说话声音细细的，听不出年纪。
只记得她付了钱就走了，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
这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
“不过……”老头话锋一转，“她买琴的时候，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什么‘琴归原主，债也该清了’。”
“债也该清了？”
林晚星心里一动，这和玉佩上的字隐隐有些联系，“还有别的吗？”
老头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她还提到了一个地方，叫‘听雪楼’。
说等琴修好了，就送到那里去。”
“听雪楼？”
林晚星和墨影对视一眼，都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那地方在哪儿？”
林晚星追问。
“不知道。”
老头摇了摇头，“我在这城里活了一辈子，从没听过什么听雪楼。
说不定是个早就拆了的老地方。”
林晚星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子时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口袋里的玉佩开始隐隐发烫，像是在催促她。
“怎么办？”
她看向墨影，声音里带着绝望。
墨影也皱起了眉头，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听雪楼……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
城南旧戏台后面，以前好像有个阁楼，就叫听雪楼！
后来戏台塌了，那阁楼也被烧了，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城南旧戏台？”
林晚星愣住了，“玉佩上让我们把琴送到城南旧戏台，难道……琴就在听雪楼的废墟里？”
“很有可能！”
墨影跳下来，“快走！
说不定还来得及！”
林晚星谢过老头，跟着墨影一路狂奔，从围墙翻出去，又打了辆出租车，往城南赶去。
车窗外的天色己经泛起了鱼肚白，可林晚星的心却越来越沉。
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
到了城南旧戏台，林晚星才明白为什么老头说这地方是废墟。
眼前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几根焦黑的木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地上长满了杂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戏台后面果然有个阁楼的残骸，只剩下半面墙，上面还能看到被火烧过的痕迹。
“琴应该就在这附近。”
墨影跳上断墙，西处张望着，“你赶紧找找，我帮你盯着时间！”
林晚星也顾不上害怕了，在废墟里疯狂地翻找起来。
砖石瓦块硌得她手生疼，她却像没感觉到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口袋里的玉佩越来越烫，烫得她皮肤都在发疼。
“还有十分钟！”
墨影的声音带着焦急。
林晚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阁楼残骸角落里的一个破旧的琴盒上。
那琴盒是暗红色的，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边角处己经磨损了，但看起来很古朴。
“找到了！”
林晚星冲过去，抱起琴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把古琴，琴身是黑色的，琴弦断了一根，琴头刻着两个模糊的字，依稀能看出是“断弦”。
就是它！
林晚星激动得差点哭出来，抱着琴盒就往戏台前面跑。
就在她跑到戏台中央的时候，子时到了。
口袋里的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比上次在楼道里的光芒还要亮，瞬间照亮了整个废墟。
林晚星被白光晃得睁不开眼，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玉佩里涌出来，包裹住她怀里的断弦琴。
琴身上的灰尘瞬间被吹干净了，那根断了的琴弦竟然开始慢慢修复，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个空灵的女声在废墟上空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二笔债，清。”
白光散去，玉佩恢复了平静，断弦琴静静地躺在林晚星怀里，断了的琴弦己经完好如初，琴身上甚至还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林晚星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她做到了！
她活下来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废墟入口处，长发披肩，脸上戴着一层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女人的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站在戏台中央，怀里抱着的，正是她手里的这把断弦琴。
而那个女子的脸，竟然和林晚星长得一模一样。
林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女人是谁？
这张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照片上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旗袍女人看着她，缓缓地抬起手，把照片朝她递了过来，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章，林晚星历经波折终于在子时前找到断弦琴，还清了第二笔“债”，却在废墟遇到了神秘的旗袍女人，对方手里还有一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的旧照片。
旗袍女人是谁？
照片上的人又和林晚星有什么关系？
“听雪楼”和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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