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妈妈出了严重车祸,双眼的角膜破裂彻底失明。
我攥着兼职的工资,连工作服都没脱,哭着跑进医院跪求医生把我的一只眼角膜移植给妈妈。
可我做完移植手术,刚从昏迷中苏醒,就听见妹妹娇滴滴的声音。
“终于能买下那条裙子啦!没想到姐姐的眼角膜能换这么多钱!”
妈妈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姐也是傻,说家里穷就真的出去打工。现在连眼角膜都愿意捐。”
“幸亏骗她说是我出了事才让她这么快赶来,清清的演出可等不了那么久!”
爸爸在一旁附和:
“我们清清未来可是要当大舞蹈家的。小思她那只整天打工的眼能给清清换学费,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听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对话,我突然觉得眼前的黑暗比左眼的刺痛更让人绝望。
原来我省吃俭用把工资寄回家,毫不犹豫要把眼角膜捐给妈妈,在他们眼里却是傻得可笑。
但这次,我不想再做那个“懂事”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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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妹妹的声音担忧:
“姐姐会不会怪我啊?她那么讨厌我,知道眼角膜给我换了裙子会生气的吧?”
爸爸冷哼一声:
“她敢?从小就一直欺负你,捐个眼角膜也是理所应当的!”
“万一以后清清的眼睛出了问题,她也得把剩下的那一只捐出来!”
妈妈嗓音温柔:
“这钱除了给清清买裙子,剩下的一部分还能报个舞蹈特训课,艺考肯定没问题。小思的眼也算是没白瞎。”
心脏像是被撕裂的痛,我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下一秒,门被推开。
妈妈见到我苏醒愣了一瞬,伸手给我掖了掖被角。
妹妹眼里全是明晃晃的得意:
“姐姐,看不见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眼前全是黑色的?”
“幸亏瞎的不是我,我最怕黑了。”
“臭丫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未来可是大舞蹈家,要是瞎了可怎么办?”
妈妈笑骂着弹了弹妹妹的额头,眼里全是宠溺。
可我的眼眶却逐渐湿润。
又是这样。
妹妹永远是全家人关注的焦点。
小学时她做了噩梦,哭闹着不敢自己睡觉。
妈妈二话不说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温柔地哄着到了天明。
我嗫嚅着提出想跟妈妈一起,却被她皱着眉呵斥:
“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什么都要跟你妹妹争?”
“你比妹妹享受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宠爱,难道连睡觉都见不得你妹妹好吗!”
可是妈妈好像忘了,我只比妹妹大两岁而已。
她的注意力全都顾着哄妹妹睡觉,没有看到我的床铺上,被妹妹放了好多小虫子。
更没有看到我的手臂上早已经被叮咬得红肿一片。
真正的残忍不是被排斥,而是被当作透明人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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