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安。
曾祖父是齐铁嘴,这个名字在老九门的故纸堆里或许还有人记得。
收到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那个油布包裹时,我就有预感,平静的日子或许到头了。
曾祖父的笔记扉页上,“狗五亲启,若我己去,交予吴家后人”的字迹苍劲,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
那枚作为信物的铜钱冰凉地贴在我掌心,我明白,我得去杭州,去找吴家。
但我没想到,会在河坊街西泠印社旁那家小小的铺子里,先遇见他。
吴邪。
和曾祖父笔记里偶尔提到的、年轻时吴老狗的照片有几分相像,但气质完全不同。
他没有那种老江湖的锐利,反而有种……一种奇怪的干净,眼睛里藏着好奇和一种没被世事磨钝的天真。
他摆弄那些拓本的样子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使命。
我观察了他两天,才决定把东西寄出去。
十天后的瓜子庙,是我给他的考题,也是给我自己的。
我想看看,这个吴家的后人,值不值得我把曾祖父的秘密托付出去。
他来了。
很准时,带着疑惑,但眼神清亮,没有狡黠算计。
我走过去,叫出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
“你是?”
“齐安。”
我晃了晃手中那枚一模一样的铜钱。
他的惊讶不似作伪。
很好。
我把油布包裹递给他,看着他翻开笔记时专注的侧脸。
阳光照在他有些蓬松的头发上,像个还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我很难想象,他就是笔记里那些惊心动魄故事主角的继承人。
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三叔。
听着他电话里的对答,我心里咯噔一下。
事情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很快有个汉子来接我们,这个汉子叫潘子。
汉子眼神锐利,带着血气和土腥味,是真正下过地的人。
他听到我的身份时,那种震惊和瞬间的敬畏,让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齐八爷”这三个字在旧圈子里沉甸甸的分量。
见到吴三省时,压力更大了。
他的眼神像刀子,能刮开人的皮肉看到内里。
我拿出曾祖父的青铜卦盘,他摩挲着背面那八字刻文时,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信了,但疑虑仍在。
在这个旋涡里,信任是奢侈品。
出发前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吴三省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或者什么别的。
让我和吴邪一起去置办,他边说还边写张条子给了吴邪,嘱咐说别买到假货,又不露痕迹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让准备几套旅行的行头当作掩护……单子里面的东西一般店里还真没有,之前我也并没有下过墓,所以也没有路子,跟着吴邪整天往旧货市场跑,黑白两道到处打听。
西天后,我们一行六人,上了开往山东临沂的长途汽车。
除了吴邪和吴家三爷、潘子外还有一个伙计大奎,第五个不知道是谁,没人介绍,我也没问,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吴邪倒是给他起了个称号“闷油瓶”,是挺贴切的,我没忍住看着那个男子笑了出来,低头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回望的那一秒,也就一秒,我心说,这真踏马的太敏锐了。
一路上我和吴邪坐在倒数第二排,偶尔说几句话,此外就用睡觉来打发时间,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我们到达了临沂。
资料极其匮乏,我们并不清楚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转悠了几圈,无论是买地图,还是询问向导,都没有什么结果,最终决定先进山再说。
又是一路的颠簸,没想到最后一个交通工具居然是牛车!
从牛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己经看不到什么现代化的东西了。
从车上下来之后,三爷,不,吴三省从出发后,就让我改口叫三叔,我想着,拉近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很顺从,且很嘴甜的一路上叫着三叔,不得不说,有点子狗腿样在身上了。
我并没有什么多亲近的长辈,所以在听到三叔让我喊他三叔的时候,狠狠的愣了一下。
吴邪倒是笑眯眯的说,多了个妹妹,之前还有个霍家妹妹,还有个解家妹妹,现在好了,多了个妹妹。
九门其他家的事情,说实话,我不太了解,爷爷也不太去说,估计没有那个油布包裹,我是不会和他们任何一家有交集的,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让我送,之前却又不告诉我更多的消息,所谓知己知彼。
我在后面落着,前面三叔和吴邪在闻一条狗,嗯?!
闻狗?
驴蛋蛋,那狗的名字,我不是很喜欢狗,小时候被咬过,之后又被狗追过几次,实在没什么好感,就没往前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尸臭,我暗叹,不妙。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后面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就往前走了,吴邪突然用,估计是杭州话,说了什么我没听懂,但看周围人突然严肃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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